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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原来如此,既是郭老太公交待的,公子尽可放心。”武成器脸上按下一刹那的讶异。
“至于陶球中放置的弹丸,我家老太公也已亲自选好了。”子猷又拿出个鼓鼓的香囊,交到武成器手上,轻轻一按,“拜托了。”
说话间,有个陶工掀帘进门传话:“陶工,那佛图澄大和尚来了,说是来取重新烧制的钵盂。”
(大和尚之称:“和尚”称谓,极为尊贵。中国佛教史上,第一位被称为“大和尚”的僧人,是魏晋时期的高僧佛图澄。)
“什么,又来啦?难为人家主顾了,回回准时准刻亲来验取,这次的成不成还真不好说啊,”武成器犯愁地在发髻上拨拢了两把,“罢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快先将法师请到堂屋侍侯!”
“大和尚?”少姝思疑中眨眨眼,看向珐花。
珐花凑过身子,耳语道:“是西域来的一位法师,云游至界休,说经人举荐,寻到了我家作坊,要定做个简朴的陶钵,我父亲这一月来依言试制过两回,尚未获他称心呢。”
“竟有这样的事?”
少姝的好奇心骤然而起,她两道细眉跳了跳,欲加细问,就见子猷再度起身,谦和道:“果真是佛图澄大和尚么?据传,他远涉流沙东渡弘法,至敦煌曾住寺经年,直至通晓中原话语及儒家要义,殊为可敬。恳乞武师,可否为在下引见引见?”
少姝感其志,亦觉动容,腾地一下蹦将起来:“那我也去。”
“既如此,料想法师也不会见怪,公子姑娘便随我来吧。”武成器虽感意外,也不好拂了他二人的请求,遂在前领路。
“多谢武师!”少姝精神抖擞地拉上珐花,疾步紧随。
转过一座陶窑,武家堂屋门边,少姝远远瞧见了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僧人,一袭赤色袈裟,袖口处点染了大块的青黑色。
少姝猝然醒觉,这是佛教修行者所谓的“坏色”或“点净”——以破坏衣色的整齐而祛除对衣物的贪着,可见,眼前这位大德高僧自律之严苛,确实名下无虚。
闻得人来,大和尚旋即转过身,双手合十,字正腔圆问候道:“阿弥陀佛,武师别来无恙,贫道又来叨扰了。”
(贫道:魏晋时,佛教初行,僧侣通曰道人,自称则曰“贫道”。魏晋以后,因佛教流传渐广,“贫道”逐渐过渡为道士的称呼,佛教僧人从此改称“贫僧”。)
少姝放眼向前,发觉此人长相果俱一目了然的西域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