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切记唯此一件,不必多拿!”
阿真得令躬身而出,一路小跑取来公文匣子,匣子虽然不重,可就连阿真也晓得,里面呈报的事务繁芜冗杂,否则县令批阅起来也不会总是殚精竭虑,废寝忘食了。
贾敏求接过公文,自顾自地翻拣浏览开来。
见坐在一旁的母亲戚色稍霁,欲言又止,想起白天父母会客之际,亦有段“小风波”毫无意外地陡起陡消,贾飏不由得暗笑。
像母亲这般年纪,还能在夫主———还是身为郡县父母官的夫主——面前无所顾忌、颐指气使,遍寻亲族,也只数得出她一人来。
但也不得不承认,人前人后,父亲的迂回示弱从不窝心,全然甘之如饴,着实令他叹服,母亲的“福气”还真是非同一般。
“劳累一天,请父母大人及早安置歇息,孩儿这便回房去了。”晨昏定省,人子之礼,贾飏每日一丝不苟。
“儿子。”听得身后轻声呼唤,贾飏扭过身来,面容上夹杂了几分疑惑,看牢父亲。
“你到了为父年纪便会懂得,睹乔木而念相知,抚旧文而追故园,皆为人之常情,似这般绿叶红葩簇簇迎人的好时日,一去不回头,恁地短促啊!”
谆谆训诫令贾飏心惊,他胸中翻涌,慢慢地点了点头。
看着儿子颀长背影出得门去,贾家二老才别有会心地交换过眼神。
“哎,我怎么觉着孩子一夜之间就懂事了呢。”刘氏软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