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陈设都从简办置。譬如花厅中的这张圆桌,便是堪堪坐下四人的大小。
云昭身份尊贵,自然坐在主位,何御史是主人,便坐在云昭左手边,而江聿风是府上客人,自需坐于……云昭对面的位置。
云昭笑盈盈看着江聿风在对面坐下,似乎心情很好。
何御史暗出一口气,吩咐一旁下人布菜。
他是个有些板直的人,不怎么会闲聊,于是花厅内的气氛渐渐有些尴尬。何夫人看一眼边上的云昭,又瞪了何御史一眼。
后者目光躲闪,正想开口时,云昭却先说话了。
“我看过江公子的行卷。”
她笑语柔声,很是悦耳,却令江聿风呛了一下,掩口咳嗽起来。
何御史夫妇不知,他却知道,云昭万不可能看过。
她如今这样说,指不定又有了什么坏心思。
果然,云昭自顾自接着说道:
“江公子的策论……很是出色。”
江聿风的咳嗽声忽然一停。
被吓的。
倒不是因为听到她夸自己,而是……他感觉自己的小腿处,被什么东西轻轻点了点。
江聿风整个腰背都僵硬了,他缓缓抬头望向对面,却见云昭弯着双眸,眸底笑意跳动着几多恶劣。
本是意义单纯的“策论”,却在此情此景下颇有暗示意味。
江聿风面颊微热,平稳住声线道:
“殿下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江聿风说完,便见对面尊贵的公主因他言语而笑眼明媚,登时自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妙之感。
“不过……”云昭刻意拖长了声音,陡转的话锋成功吸引了何御史与何夫人的注意,他们自然也就没发现江聿风的耳尖愈来愈红。
桌下,云昭的足尖暧昧不已地磨蹭着江聿风的小腿,云昭则一手支颐,满是兴味地瞧着江聿风耳尖的红色一路蔓延,直染到了脖颈处。
江聿风只觉自她碰过的地方皆窜起了幽火,烧得他脊背发麻。他忍得辛苦,想这位公主的行为竟是如此……如此……
如此孟浪!
她与自己的心上人,简直毫无相似!
“……江公子稍逊于诗词,这倒不是大问题。朝廷用人,实干才最要紧。”
那厢,云昭慢悠悠说着,仿佛桌下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何御史闻言松了口气,连忙应是。
“想来四弟也会这般认为,他会为江公子作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