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半月过去,江聿风也不曾收到牙人来信。
他没有多想,或者说,是没空关注。
大齐的进士们想要做官,要么等个三年五载让朝廷授官,要么由权贵引荐,要么参与科举之后的科目选。
江聿风选择了第三种。
与何御史商量过后,他决定去考博学鸿词科。
博学鸿词科是科目选内难度最高的一门,而科目选本身的难度也远高于科举。何御史担忧江聿风独自应付不来,便想为他引荐一位老师。
知道江聿风定要拒绝,何御史取出一份早已陈旧泛黄的书信,与江聿风语重心长道:
“淮之,我身在洛京,又处御史之位,这么多年来,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当年曾有人构陷罪名陷害于我,是你父亲千里修书,与陛下陈情,才助我保全性命。”
“我已无法还你父亲恩情,这几年我总是愧疚,恨无法在那时帮上你父亲。所以淮之……莫再推拒,就当是让我求个心安。”
眼前须发斑白的老人如此推心置腹,江聿风自是明白他的用意,不由目中微热,郑重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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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凑巧,何御史要带江聿风去见的老师,是崔湛的父亲,崔太傅。
历来百官都不喜御史,因御史行弹劾百官之权,又多油盐不进之人,难免令人恨得咬牙。不过崔太傅是个例外。
他出身崔氏这般百年士族,却不喜官场上的风气,是少数能与御史们关系还不错的官员。也幸亏有崔氏的背景为他撑腰,崔太傅才这般安安稳稳地得以安养晚年。
如今他早已不行太傅之职,所谓“太傅”,不过是挂个虚职,并无实权傍身。
他早听闻过江聿风的事情,因此何御史带人前来拜访后,崔太傅只看一眼江聿风的策论,便答应下来。
“以后你每月来我这里四回,其余时间,可去集贤书院温习。”
江聿风微微讶然,忙行礼谢过。
集贤书院是奉皇命修撰书籍的地方,可谓藏有天下之书。能去这样的地方学习,自是对准备科目选大有裨益。
那厢崔太傅依旧说着:“正好,我那孩子也要考与你相同的科目,你与他今日便去趟书院吧,也提前熟悉熟悉。”
江聿风目光轻闪,自是想到了崔湛。
他再次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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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江聿风认了自己父亲作老师,崔湛虽有惊讶,倒也接受良好。
他带着江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