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朝会,堪称是大齐历史上最轰动的一次。
多年不曾出头的崔太傅在朝会上慷慨陈词,言辞激烈悲壮,颇有死谏的意思。
而随着账簿呈上,诸多朝臣纷纷色变。
眼瞧着皇帝脸色越发阴沉,大殿内呼啦啦跪了满地,却无人敢开口。
靖王与睿王的神色亦十分难看。
这些牵连其中的人,不乏他们手下的大臣。
靖王因着王逸的缘故,并非一无所知,但他也没想到,居然不止王逸一人。
至于睿王,却是对此全然不知。
一想到这些人背着自己干了这种勾当,还与对方的人有往来,两人心中都五味杂陈,膈应得慌。
但明明……明明知晓此事的人,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难道说……
靖王侧目,却见睿王也正往自己的方向看来。
两人神色微变。
显然他们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但如今意识到这点,显然已经晚了。
天子震怒,下令彻查,凡有在册之人,尽数禁足府中,待查清后再一并发落。
散朝后,靖王与睿王也不再做什么停留,赶紧回府与幕僚商讨对策。
还不等他们商讨出结果来,便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崔太傅在回府途中遇刺了,如今昏迷不醒。但未伤及要害,并无性命之忧。
听到这消息后,众人皆面色一变。
靖王暗想睿王怎如此莽撞,在这节骨眼对崔氏动手;睿王则想靖王一向谨慎,怎的现在慌了神?
最要紧的是……要刺杀,却没能将人刺死,实在是大忌。
但为了表面功夫,两府少不得都要派人上崔府探望。
外头兵荒马乱时,云昭却在府中格外悠闲。
晴光正好,照得满池潋滟。锦鲤摆尾,晃动一圈圈涟漪。
云昭倚在池边,信手撒了把鱼食。
于是满池哗然,先前还闲闲游荡的锦鲤纷纷凑上前来,争涌着来抢食,将平静池水搅得喧然混乱。
水声摇曳间,有人从廊下走来,站定在她身侧。
被派去青州的程安,此时面色恭谨地,向云昭一拜。
后者依旧注视着满池鲤鱼,漫不经心问:“都办妥了?”
“是。”
“老师没有事吧?”
“殿下放心,属下避过了要害,只是看起来严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