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跳,目中似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他手掌再度收紧:“说!”
“你如何离开岭南,如何拜托我父亲之死的影响,如何踩着我父亲的尸骨……坐上现在的位子?”
轻轻的咯一声,王逸知道,这是自己身上的老骨头被江聿风生生捏断的声音。
他又是疼又是怕,浑身抖如筛糠。他如今已确信,这小子,真的……真的会杀了他!
他虽已是死囚,可现在就死,还是苟活几日等待生机,自然会权衡。
王逸颤着嘴,极其细微地点了点头。
刚点完头,他便求饶道:“三……三郎,饶过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因着方才窒息过的缘故,王逸声音极其沙哑,艰涩难听。
江聿风不为所动,只继续问:“为什么?”
“谁逼你?你后来交上的为父亲翻案的东西,又是谁给你的?”
王逸嘴唇翕动,仿佛要说出什么来,但目中却爬满了深深的绝望。
他当然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但是方才那些,已经是极限了。
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他家中人……他不能不为他们谋算。
见他沉默,江聿风这会儿却没逼迫,只颇有耐心地静等着。
然而王逸却有要崩溃的意思。
他的嘴唇抖了抖,忽然嘶声道:“我不知道!”
“是朝廷……是天命……天要你爹死!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你爹不死,我就得一辈子留在岭南,我不想……我不想!”
“我对不住你爹,三郎,我对不住你们……”
王逸口中喃喃,眼中堕下泪来,竟一时也不顾江聿风还握着自己命门,拉住他衣袖便跪下去,低着头一阵呜呜。
江聿风脑中轰然,额间青筋暴起。
尽管心中恨得发毒,江聿风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只阴冷得,仿佛毒蛇一般:“谁说你回不去?”
“我父亲很看重你,他同情你受排挤,早就与我说过,会在来年述职时,为你作保。”
“你的确对不起我,但你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父亲。”
王逸听着,一时止了声,呆住了。
他微张着嘴,浑身抖得越发厉害。
“原来……原来…是这样。”
王逸心中又是悲,又是悔,更有怨。然事已至此,早就不可挽回。
他此时已几乎崩溃,只不过还有一点理智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