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多人料想的那般,次日,宫中便下达了由云昭前往江南赈灾的旨意。
随同而去的人员名册中,江聿风的姓名赫然在列。
刑部里,张玄书听着众人议论,事不关己地兀自在纸上勾画。
有人好奇凑上前看,却发现他们的郎中在忙的并不是什么公务,而是在纸上胡乱画着王八。
那小吏嘴角抽搐:“郎中,虽说我们刑部不算很忙……但也没闲到这种地步吧?”
张玄书笑眯眯看他,这般秀美懒散,却又像是半隐在黄昏中,带着未知的颓丧与危险。
后者被他笑得浑身发毛,果然乖乖闭嘴离开了。
没了人打搅,张玄书便继续随手勾画着,只不过越是画,便越是心烦。
他放下笔,轻轻啧了一声。
小吏们敏锐地察觉到郎中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各自使起眼色,议论公主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有几个胆子大的,则偷偷抬眼张望。
张玄书面色与往日无异,然这么看着,却无端比往日添了几分阴郁。
郎中素来不怎么发火,都是笑眯眯的,偏偏这样的人若是生起气来,才最吓人。
小吏们又互相眼神交流一番,便各自结伴,想要先出去避避风头。
但这时,外头却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人。
“不好了不好了!”
他慌慌张张跑进来后,才发现里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不免收敛了几分,小心翼翼与坐在一边的张玄书行了个礼。
张玄书懒懒抬眸看去:“怎么了?”
那小吏神色紧张:“郎中,边关传来战报,北狄大举进攻南下,已破数城!”
此言落地,便像是一滴水落入滚烫油锅中,激起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色变,实在是北狄已经安分了数年,他们差不多都快忘记在自己的北面,还有人正对他们虎视眈眈。
有人连忙上前着急询问:“数城?那是多少?现在到哪里了,离京城还远吗?”
一连串的问题将传话的小吏也砸得头晕,他迷迷糊糊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外头都这么传,据说情况并不好,我军一直败退。如今天寒……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欸,郎中,郎中去哪儿啊!”
见张玄书的青色衣袍掠过身旁,小吏们才后知后觉他往外头走去,纷纷出声唤他。
然张玄书面沉如水,不管身后的任何响动,只漠着脸往外走,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