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蒙古黄金家族的余威逐渐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后,喜峰大安古北口这些关隘便久无战事,本就防备松弛,猝不及防之下,能抵挡住后金铁骑以及披甲奴的突袭么?
届时,野蛮的脚步踏过文明,文华璀璨的大明山河支离破碎,躲在皇城内的皇帝固然惊恐,平日里满腹经纶诗书礼仪的衣冠禽兽们狼奔豕突,最可怜的还是耕牛一样在地里劳作的中原百姓,将会惨遭荼毒。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这样的场景若是出现在梦中,都能瞬间将人惊醒,若是但凡是有一丝可能真的会发生,如何能令人不惊恐?
毕竟,放眼整个大明,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关宁军里的士兵,更加了解后金女真军的野蛮与可怕。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虽然是个笑话,但辽东的汉民,却真的快要被蛮兽一般的女真人杀光了,便是苟活下来的,也时时受着奴役,哪怕是像范文程那样甘心为奴的狗。
四人越想越可怕,吴三桂沉声道:“那还等什么?快冲杀回去告诉大帅啊!只要有一个人……”
“三桂!”祖大乐沉声将他呵斥。
“好吧,阿真,你来决定该怎么办吧。”
黄重真缓缓说道:“西行进入蒙古,再折道向南,抵达长城,不论从哪一个关口进入关内都行,只要能给守军以及朝廷一个警醒,我们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可是……我们不认识路啊!哎,我就说不要把那些木筏摧毁,不然还可以顺流而下的……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吴三桂不耐烦地挥挥手。
黄重真却耐心地解释道:“秋季河水枯竭,顺溜而下的速度不一定比得上战马。而河水一旦湍急,便又充满了变数。所以若非万不得已,此计实不可取。
小桂子,你要记住,其实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兄弟一场,我不希望你成为那条道路上的先河。”
大家早就习惯了黄重真对吴三桂有意无意的针对,或者说谆谆教诲,虽不明其意,但总觉得他那少年老成的话语之中,蕴含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含义。
可惜这高傲的少爷从来不当一回事儿,仍旧我行我素。这一次同样是撇了撇嘴,翻翻白眼,便对如此忠告,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黄重真暗暗一叹,便又吩咐道:“叫大家把战马的蹄子都裹上步,再套上马嘴。再给老子拿二十个火药包过来,若他真敢用火攻,我便让他知晓,谁才是玩火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