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为袍泽清洗伤口的熟练动作,而是因为那从酒囊之中潺潺留出的醇香透明的美酒。
在血肉模样的伤口上滚了一圈之后,让伤口变干净了那并不重要,就那样白白流在了地上,才分外让人惋惜,便连那名正在接受疗伤的守军,都上下滚动着喉结,很想制止这种堪比败家子的好心行为。
黄重真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便怒其不争地加重了力道,疼的他龇牙咧嘴,鬼哭狼嚎。
清洗完毕了,黄重真又从随行的小药包中取出干净的纱布,细细地替他包扎好。
瞅瞅并排蹲在地上一副不关自己狗事的两只大黄狗,黄重真觉得这名守军断不至于患上狂症,毕竟两只阿黄的饮食都是很有节制的,从不乱吃野味,自己还经常用粗粗的柳条替他们清洗口腔。
“叫什么?”包扎完毕,重真突然发问。
“大狗。”大狗艰难地将目光投向那张坚毅黝黑的国字型脸。
“汪!”二狗似乎不满于他的名字比自己威武,叫了一声以示反对。
“大狗?我觉得你应该叫瘦猴儿。”黄重真哑然失笑,又晃晃手中的酒囊,问道,“好这口?”
瘦猴儿连连点头,简直要被美酒拍击酒囊的声音陶醉了。
“行,那便喝一口压压惊吧。”黄重真二话不说,捏住他的下颌,就往他嘴里灌了一大口。
瘦猴儿下颌受控,无法挣脱,立刻便将眼珠子凸了出来。
大家还以为他是给美的,却不想黄重真放开他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差点没背过气儿去。
“好喝么?”黄重真笑吟吟地看着他。
“好呛……嗨嗨……不过吾等戍边,苦寒无趣,需得这般烈酒,才够不虚此行。”瘦猴儿虽然很瘦也很虚,说出来的话却颇具豪情。
“不失为一条好汉。”黄重真赞赏地点点头,便嫌弃地将沾满他那腥臭口水的酒囊塞进他手里,嘱咐道,“省着点喝。”
“我知道,这酒太呛了,太快了喝不下去,还容易醉。”
瘦猴儿往嘴里灌了一小口,陡然瞥见周边袍泽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忙将酒囊紧紧地护在怀里,嘟囔道:“看什么看?这是这位小将军赏给我的!”
说着,显然还觉得不放心,便对着囊口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进去。
所有人都嫌弃地撇过头去,黄重真也干呕了几下,才没好气地说道:“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此酒珍贵,喝完了可就没有了。”
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