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
店伙计感觉有些跟不上这位掌柜的想法。
“你爱去哪去哪,今儿生意不做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麻溜给我滚蛋。”
店伙计嘴一咧开心道
“柳爷您忙,我这就不耽搁您嘞。”
“等等”
刚迈出门槛,店伙计就被叫住了。
摆出一副苦瓜脸的店伙计心想,这变卦怎么说变就变啊。
“先帮我跑个腿,去趟铺子买点香烛和纸钱来。”
“好嘞”由悲转喜,店伙计转瞬消失在了门口。
“柳爷,那个钱...”
几个呼吸的功夫,店伙计又再次折返回来。
“毛毛躁躁的。”柳掌柜失笑摇了摇头。
柳掌柜身上有着隐疾,直到天命之年才喜得一子。
老来得子夫妇二人宝贝的紧,十分溺爱。
只可惜好景不长,六岁那年老掌柜带着他上山采药时一个没留神,孩子一脚踩空滚落山坡后脑磕在了山石上没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那日,当柳掌柜抱着儿子以披头散发半人半鬼的模样敲开潘抔的宅门是却只得到了这样一句话。
“医术非我所长,且令郎已去多时。节哀。”
也是那日,他的夫人昏死过去,卧床数月终究撒手人寰。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家庭一夜间支离破碎。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柳掌柜孤零零一个人。
“已经十年了吗?”柳掌柜一声长叹。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治病救人一辈子老来却要遭此横祸。
靠山吃山,万叠山养活了柳家上下祖祖辈辈,却又夺走了他唯一的孩子断了柳家的根。
一辈子不曾作奸犯科,一辈子本本分分行善积德却要早如此报应。
他恨苍天无眼,恨那万叠山也恨这片与妻儿称量遥数过满天星斗的天空。
你一辈子往返的山路更是他最为憎恶的地方。
他不服,可又能如何。醒来骂,醉了骂,睡着了梦中也骂,睡醒了接着骂。可谁看见那天踏过一层皮,那扇崩过一座峰。最后的最后,还是他先骂累了。
他讲妻儿安葬在了离山很远的地方。
那些年,每晚带着恨意入睡的他很久很久没再梦到过妻儿。那最为熟悉的面孔回忆起来也变得模糊不清,像那晕开的墨渍难以细细分辨眉眼鼻唇。
于是后来的后来,他把酒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