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几乎半个身子都要悬在床外,双手握住沈巍的左臂,伤心道:“侯爷,妾身嫁给您这么些年,您还信不过妾身的为人吗?妾身再是小心眼,那也不会罔顾侯府的利益。”
韩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连成串地往下流:“妾身是侯府的主母,又是大小姐的继母,这及笄礼办不好。出门人家还不指着妾身的脊梁骨,骂妾身是个狠心、好虐待原配子女的毒妇?!妾身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
其实韩氏早打好了算盘,这及笄礼要是办砸了,她就立刻使银子让人出去散播消息,说是府上小妾夺主母的权,非要一人做主操办大小姐的及笄礼。
到时候,骂名就全堆在苏姨娘那狐媚子身上了。韩氏自己不但名声不会受损,反而会招来别人的同情。
这一切韩氏都算计得好好的,却没想到计划被糊里糊涂打破了。
沈巍一上午先是被下人们叨扰了无数次,现在又被韩氏的一番哭诉烦得头疼。
他也不想再多留下去,只道:“好了,你既然身子不适,操持及笄礼的事情确实不便再做。好生歇着,至于这些偷奸耍滑的下人,如若再犯,及笈礼后一概发卖了。”
韩氏面上的笑意僵住了,她自己假意放权给苏姨娘,那时因为想要设下圈套陷害她,可是这些下人都是她的心腹,竟然就这么折了,实在不甘心。
还想开口替下人求情,就被打断。
沈巍摆摆手:“身子不舒服就该好好歇着,多个人替你分忧也是好事。若苏氏真能把及笄礼办好,这边说明她也有几分做事的能耐,日后你也能多个帮手。”
韩氏心下一惊,差点跌下床。等她反应过来,沈巍已然转身踏出了门。韩氏假借生病的由头,刚才装了好一会儿病弱的样子,眼下要是真追出去,那谎言就不攻而破了。
故而,韩氏虽然气得几乎吐血,但也没有办法。等侯爷的脚步声消失。韩氏一把掀开被子,将茶几上的杯盏瓷壶统统挥落。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清脆声响,瓷器跌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倒是。韩氏还不解气,又将一旁的花瓶举起掷碎。
几个守在门外的丫鬟听见动静,都吓得面色苍白。
沈芳柔闻讯连忙赶了过来,一踏进内室,就见里头一片狼藉,瓷器的碎片撒了一地,茶几歪倒在床边,端庄的楠木屏风也移了位置。而她娘韩氏则伏在八仙桌上,哭得双肩直颤抖。
沈芳柔避开地上的碎片,走上前挨着亲娘的身侧坐下,声音轻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