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子时不到一个时辰了,时光飞逝得如此之快,裕王早坐不住了,在书房里来回走着。徐阶和张居正也坐不住了,都站在椅子前,眼望着开着的书房门。
“回了!”终于门外传来了当值太监一声呼声。
裕王立刻站住了,望向书房门。
徐阶和张居正的眼也凝固在书房门口。
冯保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书房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大口喘气。
“见到吕公公没有?”裕王急问。
冯保喘着气,手顺着门框软跪了下来:“奴、奴才等得好苦……”
“到底见到没有?”裕王更急了。
冯保:“一、一直到酉时,吕公公才肯见了奴才。说是陈洪抢先下了手,提刑司、镇抚司的人都叫到西苑了。过了十五,十六的子时就要拿人……”
裕王的脸白了,徐阶、高拱、张居正都愣在那里。
“到底抓谁,吕公公说了没有?”徐阶毕竟镇定些,尽力用缓和的语气问道。
几双目光又都望向了冯保。
冯保喘息定了些:“吕公公也不知道。但奴才来之前,皇上已经把吕公公召去了。”
“那张票拟吕公公批了红没有?”高拱这句话才落到了实处,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将高翰文夫妻送出京去。
“批、批了……”冯保这才也想起票拟的事,从怀中掏出那张票拟,隔着门递了过去。
“晚了。现在就是去,也送不走高翰文他们了。”徐阶这一声轻叹,使所有的人都没去接那张票拟,冯保的手便一直伸在那里。
徐阶又说道:“皇上既要追查这件事,高翰文他们送出了京城也会抓回来。”
“我不这样看!”高拱走过去一把抓过那张票拟,“张真人降世的事,已经朝野皆知。只要把人送走,谁也不敢大张旗鼓再去抓人。严党要我们的命,皇上还要自己的脸呢!”
一言中的,这句话又点燃了众人眼中的希望之火。
“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送人!”高拱说着便要出门。
“高大人。”张居正走了过去,“我是兵部堂官,有兵部的勘合,我带兵部的人去,比你去要好。”说完又从高拱的手里拿过了那张票拟,再不犹疑,一步跨过冯保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屋子里就剩下了裕王、徐阶和高拱。
徐阶这时也拿出了老臣的气势:“肃卿,你立刻去找邹应龙把他写的那份奏疏拿到,老夫这就去西苑等你。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