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终于从厚重的乌云中脱身而出,霎时间,光辉洒满大地,给秋夜渡上一层银霜一样的颜色。
月影渐斜,夜色下的宅院竹影绰绰。三个官僚围坐在石桌前,面前的茶已经冷去,颜色暗沉。气氛寂静,唯有旁边的漏壶传来清晰的滴水声。
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谢公子,如今已经过了子时初刻(23点出头),怎还不见谢辞身影,他不会不来了吧……”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人心下均是忐忑。
他们从来没熬过这样深的夜,从没等过这样久,如今子时已到,万籁俱寂,哪里还会有人登门造访。
那个谢仙若……多半是不会来了。他们早就有这种认知,只是碍于谢五脸面,不敢说出来罢了。
那个心直口快的同僚这般直言,简直就是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不由地表示赞同。
谢五一只手撑着脑袋,不知道的以为他等不到人,已经困倦到打盹了。然而他那手指时不时轻敲着石头桌面,这个动作彰显他的不耐和无聊。
此时听到有人抱怨时间已晚,恐怕等不到谢仙若。谢五眉目倏然阴冷,毒蛇一样的阴毒目光射向说话的官僚。
那官僚触及他的眼神,不禁一吓,慌忙低下头不敢再说半句话了。
谢五心中冷哼一声,转而看向另外两个没有表示的官僚。即使他们面上不说,谢五也知道他们心里也是在质疑他的计划。
他想到六弟为了那匪头急匆匆赶来赴宴,甚至在女匪头沉湖受苦的狼狈时刻,竟然真的妥协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谢仙若说“放开她,我娶她”这六个字,他也会像这群人一样,对谢仙若是否会踩上这个陷阱而怀疑。
他一定会来的!谢五自认已经抓住谢仙若的软肋,胸有成竹的,冷声说:“那女匪中了我独家调至的毒,这个时间,她性命垂危。”
他扭头瞥一眼漏壶,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再过一刻钟,不,或许一刻钟都不用,那女匪便不会再呼吸,心跳彻底停止……”
他笑得愉悦,却不想身边那几个官僚,吓得冷汗都湿了头发。
“谢公子……你这是开玩笑罢……?你真的毒死那个女匪??”
另一人惊恐到绝望,“她若死了,我们可就遭殃了呀!谢辞岂会留我们性命!”
这一瞬间,他绝望到甚至把遗书内容都想好了,自己的坟墓应该建在何处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五看他们一个两个后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