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言,季河东听了却格外刺耳。回想起陆辛红那一句“正光府的功夫又不稀奇”,再一相比,分明是将正光府置于心传宗这一不入流的野门派之下。若非身体当真不听使唤无复战力,季河东宁愿纠上两名徒弟不光彩的三打一,也要向陆辛红讨个说法。
司马轻落脚之地与正在雪原上赶马缓行的路行云相隔咫尺。路行云随即跳下马,手拉缰绳,一步步走到司马轻身前,抱拳道:“前辈身法了得,大开眼界。”接着自报家门,“江夏郡路行云。”
“江夏郡心传宗司马轻。”司马轻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善意。
“前辈也是江夏郡的,路某......”
路行云难得撞见江夏郡郡属的剑客,倍感亲切,还想聊上两句,冷不丁司马轻未出鞘的长剑已经搭上了他的肩头:“别啰嗦,季河东这一战,我替他比,动手吧!”
“前辈,你......”
路行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闻“我替他比”四个字,身随意动,几乎是不假思索反射性地拔剑,但拇指才将剑刃顶出一小截,司马轻左手按上来连带着将剑刃又推回了剑鞘。
“唗!”
路行云兀自吃惊,司马轻的喉头滚出声响,将剑换到左手,右手从声起,朝路行云面门抓去。
使剑者往往拳剑并重,重剑而轻拳者,若遇上难以拔剑或者剑不在身边的紧急情况,不免成为待宰羔羊。另外拳术对练气亦有裨益,故而素来用剑名家的拳脚功夫也不会弱。与季河东一样,司马轻同样因路行云无门无派的身份而生出藐视,连剑也不屑拔,存心先试试路行云拳脚,探他基本功之深浅。
“那是心传宗的‘拒剑手’。”韩少方听见甄少遥暗暗低语,呼吸之间再转视前方雪地,路行云与司马轻已经双拳相抵,又听甄少遥戏谑道,“人言心传宗拳胜于剑,以致于失了八宗的地位,今日使出来果然名副其实!”
二人硬拼了一拳,司马轻原地不动,路行云身躯微微向后倒。再见司马轻撤招之际,周身荡出一股金气向四面八方掀起一层微雪,逼得路行云向后退了数步,以免沾染雪绒。甄少遥对韩少方道:“你瞧,这些雪绒都是给司马轻的元气激起来的,名为‘华衮拂尘’。不是心传宗的招数,不知司马轻找了什么机会从栖隐湖静女宗偷学来了。嘿嘿,心传宗自招牌砸了,树倒猢狲散,果然也没了规矩约束,再无正统传人。”
司马轻涉猎广博固然令人惊叹,但这种学习他家技法取巧的手段甄少遥是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