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才蹭上高台。
台上一排座,每个座位上均有身着皂服、戴乌鸦帽的缁衣堂徒众负责对接报名者,接受名剌。这些缁衣堂徒众长相各异,可在那顶形若鸟嘴、漆黑诡异的乌鸦帽的衬托下,无不显得漠然孤傲。
台上人虽繁多,但一个接一个秩序井然少有攘闹,毕竟不远的地方就悬吊着一排让人胆寒的“榜样”。此外,寻常人面对冷肃如同僵尸的缁衣堂徒众,平时纵有十分胆子,当下怕也收起来了七八分。
路行云身前一位便是定淳,接待的缁衣堂徒众验了他的青光寺度牒,连查验修为这一步骤都省略了,利索地将度牒及通过的凭证递还给他,嘴角难得泛出笑意:“师父持这凭证去上林坊寻地落脚,三日后卯时,再以此凭证由宣化门进宫城参加选拔即可。”
定淳道了谢,随后下台,路行云却没他这么顺利。缁衣堂徒众压根不看他的名剌,也不问他名字,先问:“出身何门派?”
“无门派。”
那堂徒抬头看了看他,复低了头执笔记录:“惯使什么兵刃?”
“剑。”
......
相较于定淳的速战速决,路行云直折腾了近一刻钟才从台上挤下来。定淳瞧到他手里握着木质的凭证,笑着道:“恭喜少侠。”
“同喜,同喜......”路行云撇着嘴,强颜欢笑,“没门派的人,浑如丧家之犬,连祖宗十八代都得翻出来说说。之后又要解释武学的传承来历,总之是把口水都说尽了,才求到这破木牌子。”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凭证,三日后选拔,少侠可好好展露身手了。”
“借你吉言。”路行云将木质凭证塞入前襟,“台上的鸟人说了,去上林坊住上好厢房。上林坊在洛水边,距此地有些路程,现在走,到那里日头也将落了。”
定淳笑着点头道:“小僧人生地不熟,仰仗路少侠前头带路。”
不管怎么说,旗开得胜领取了木质凭证,同样算是一种肯定。路行云的心情总体不坏,渐渐将与对对分别的事放下,一路与定淳说说笑笑,走到上林坊的一路并不觉得遥远。
街道口子上有人接引,路行云交谈几句转来和定淳道:“坊内厢房大多满了,还有几间位置稍稍靠北,但是......”
“但是?”定淳不明就里。
“上林坊北接弄月坊,那里素来就多住女子......各色女子......白日好些,到晚间却是有些吵扰,怕耽误了小师父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