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保持清醒的路行云极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忍受着不断击打在全身的碎石沙砾,始终牢牢将崔期颐护在怀中。
浑浊黑暗的风墙孔洞渐多,光线从各个角落穿越,照在路行云与崔期颐的身上。
路行云心有所感,暗中凝聚元气。
果不其然,再过片刻,原先托着身体的风力陡然一轻。同一时刻,风墙瞬时分崩离析,化为乌有,两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自百尺高空笔直坠下。
好在路行云早有准备,凭借元气底子“静心诀”的走脉,在半空摆正身躯,落地之际,双足先至,元气化作轻烟,从脚边四溢,形成反冲之力,大大缓解了坠落的伤害。加之脚下细沙松软犹如绒毯,路行云抱着崔期颐只是往前不由自主踏出几步,便即稳稳当当站住了。身边相继有各种大小物件甚至人马坠地。他们自无路行云的本领,基本全都沉沉摔死或是重伤,顿时哀鸿成片。
路行云放开崔期颐,但见她闭着双眼,满颊红晕,恍惚着尚未清醒。
正当时,忽闻几声清亮的唿哨,路行云心里咯噔一下,环顾左右。沙暴已经消逝,阳光炽热,身处之地入眼皆为层层堆堆金黄的沙丘。可是轻风掀起细沙飞扬,居然又有数百骑从沙丘的背后绕出,自八方围城铁桶,慢慢向路行云与崔期颐所在的中心聚拢。
这些骑士所乘不再是战马,而是更为高大的双峰骆驼。
“呦嚯,当真是巴掌大的天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又是你?”
一峰骆驼踏过流沙,从不远处的缓坡走来。这骆驼不类凡品,浑身灰白,胸口披有厚实的白毛,更为奇异的是,它的背极为平坦,并无半个驼峰。悬在长长脖颈上的数个驼铃清脆作响,骑在上面的一名大汉翻身而下,扭着自己醋钵大的拳头,咧嘴大笑。
路行云认得他,惊讶道:“叔山均。”
“是我。”叔山均傲然而立。他的背后,落日旗迎风飒飒、落日军勇士密密匝匝。
这时,几名落日军勇士拖着一具奇怪的躯体到了叔山均身前。
“狗东西,把老子放下!”
叔山均低头一看,浑身瘫软如同烂泥的彭太英叫骂不绝。他浑身关节都倒反扭曲,看上去就像反了脚、倒了背的椅子。
“嘿嘿嘿,彭老弟,怎么半日光景不见就成了这副打扮?”叔山均坏笑道,“出寨的时候不是说,要风风光光打个大胜仗给大当主献礼,可时下你这模样,与‘风风光光’四字,不太搭界啊!”
“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