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奉全淡然一笑:
“梅先生,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再大胆一点儿。比如这文武场,以前从没有人加过二胡,您是首创。
那文武场能不能在某些场合对情景时,加些别的东西,比方说西洋东洋的乐器,从而强化对剧情的渲染,对角色的烘托。”
梅先生连连点头,“佟先生,您接着说,我听着呢。”
“对了,梅先生,我还想到了一点,您说能不能用布或其他的东西做三面墙,如同一间房,来替代传统的幕布,以达到真切感。
还有这文武场,能不能给每一出剧加一首主题乐,而非只能通过声腔旋律来区分西皮和二黄,甚至,还可以为重要角色设计独有的乐声。”
梅先生顿时伸出了大拇指,赞叹道:
“哟,佟先生,您连皮黄都知道,真不简单啊。”
所谓皮黄,是西皮、二黄的合称,都是戏曲腔调之一。
西皮唱腔明快高亢,刚劲挺拔,适于表达欢乐、激越、奔放的情感。
二黄则一般是较为沉着稳重、凝练严肃恶的腔调。
忽地,梅先生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佟先生,今儿我算是开眼了,您说的这些东西,为什么,我就从没往这个路子想呢。是不是我在梨园待得太久,这脑袋都生锈了?”
“别,梅先生,您可甭这么说,我就是瞎咧咧过把嘴瘾。说到京戏,您是大师,我嘛,也就看看字画相相瓷器还行。”
“不!”梅先生伸了伸手,仿佛忽然陷入了某种魔咒之中,神情都变得有些呆滞了。
他连连点头道:
“佟先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醍醐灌顶了。”
瞧见梅先生这神态,佟奉全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了。
其实,他讲的这些东西,并没多少高深莫测之处,不过就是传统京剧和现代京剧的细微差别而已。
作为一位拥有现代思维的重生者,这对他来说不过习稀松平常。
可梅先生即便身处京剧艺术的顶峰,恐怕也难一时琢磨透。
见梅先生呆愣着沉默不语,佟奉全又说道:
“梅先生,您不必为了我的几句浅薄之言就耿耿于怀,这世间的东西,它无论怎么变,都得有迹可循不是。
就像咱过去读唐诗宋词,现在诵徐志摩、戴望舒的诗,也没人会厚此薄彼不是。
也许将来某一天,徐志摩的诗也一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