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梅先生,佟奉全却伸手叫住了他:
“这位兄弟,您把东西搁在桌上,让梅先生自个儿拿了看。”
武大帅好奇问道:“这是何道理?”
佟奉全回答道:
“大帅,这是古玩行看东西的一些小窍门儿。瓷器乃是贵重而又易碎的物件,交接之中若是稍不留神,就可能掉地上给摔碎了。
所以,最好是一人将其放在桌上,另一人拿起看过之候,再放回桌上。”
“嗯,说的在理。”武大帅点了点头。
梅先生细看了半晌之后,放回了桌上。
“梅先生,您觉得这东西怎么样?”武大帅问道。
梅先生谦虚一笑:
“大帅,我收藏文玩字画,不过一时兴起而已,也就懂点皮毛,说到看画相瓷器,这位佟掌柜才是高手。”
“噢,既如此,那佟先生你也看看。对了,用你们行话说,叫掌眼,是吧?”
“对。”
佟奉全拿起一只瓶子,瞧了瞧瓶底,朝瓶子里面也看了看,然后又来到了窗户前,让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了瓶身上。
接着,他将瓶子放回原处,然后走到十步开外,从远处观察了一会儿。
然后,他又用同样的方法看了看另外一只瓶子。
“佟先生,东西如何?”武大帅问道。
佟奉全愣了片刻,然后神情有些严肃望着他,反问道:
“武大帅,不知您是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好话?”
“噢,真话如何,好话又如何?”
佟奉全正色壮容道:
“武大帅,您要是想听真话,我现在就能将这东西的来历,跟您一五一十透个底儿。只是,我怕那样会驳了您的面儿。”
“诶,我武某人又不是小肚鸡肠之辈,但说无妨。”
“好,既然大帅您发了话,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佟奉全望着武大帅,然后缓缓说道,“大帅,这东西,它不真。”
瞬间,武大帅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忽地一怔。
梅先生则瞪了瞪眼,又连忙望向桌上的瓶子。
“佟先生,您说这东西是赝品,可有凭证?”武大帅问道。
佟奉全言辞恳切说道:
“您是大帅,我是琉璃厂泛古堂的掌柜,我没必要编瞎话蒙您不是。
至于我为什么说这东西不真,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真的搁我手里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