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沈溯微看着她,缓缓道:“蓬莱……”
蓬莱。
徐千屿亲眼看见王夫人是仙门修士伪装,先是十分意外,随即心内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修士的到来,如惊天一剑,会划破她现有的生活,好像戳破一场短暂而繁华的幻梦。
自那个噩梦起,现世的梦就在缓缓地破碎,她在醒来。
但他是谁呢?
徐千屿真怕他说出“沈溯微”三字,细思起来,这人像极了师兄。但她记得师兄所持剑叫做“苍阙”,是一把铁剑,出鞘时呈现一种锈迹斑斑的苍青色。
师兄本是水灵根,但越练剑越快,剑风越寒,后化为御霜,再化为操纵冰雪,以至于到了最后,一剑封喉,而不见苍阙,无人敢近其身。故除了她,少有人知道苍阙的真面目。
苍阙实在太平平无奇。
他可没有这般华丽如金光游龙的袖中剑。
沈溯微却没有说出姓名,只是道:“我们先回去吧。”
徐千屿记挂小冬,便也不愿纠缠。
小冬从芥子金珠中放出,被丫鬟们七手八脚地抬到了床上。
她被魔吐出来时血淋淋的,将松柏当场吓昏。出来时却如王端一般被霜雪清理去血污,除了脸上、手上有擦伤淤血,倒看不出什么严重的伤势。但她人事不省,脸色和唇色都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发青。
徐千屿守在床边,直到郎中连夜赶来,翻睑诊脉,烧水喂药。
小冬是手指骨折,多处擦伤,约莫受惊过度,虽喝了药,却一直身处梦魇中,没有醒来。
徐千屿搬一把椅子坐在她床边,将那个被踩扁的、溅上血珠的纸灯笼拿在手上转来转去,静静地看。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晨光熹微。天亮了,鸟雀开始脆鸣。
沈溯微忽而说:“你去过生辰吧,我可以在这里看着她。”
徐千屿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一眼。
过生辰,她过了这样的一晚,过什么生辰。哪还有心情去过生辰?
可却有丫鬟进来传话:
“老爷请小姐去花厅。”
“老爷请仙君一起去给小姐庆生。”
说罢,丫鬟看了看他们的脸,一福而去,竟然是不待回答、不容分辩。
沈溯微一怔,半晌,背过身肃整衣衫,依言前往。
清晨明澈的光线笼罩在八仙桌上摆满的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