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郭义躺在帐中,蹙了蹙眉。
此刻的郭义已并非原本的郭义。那日郭义从怜香坊逃出来,被谢妄真趁虚而入,占据了躯壳。
其神魂缩在角落,口不能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坐起身。
“你是谁?”谢妄真横眼过去,不悦道。她身上混杂妖气,味道熏人,令谢妄真不喜。
“奴婢是青燕啊。”那绿裳丫鬟垂泪,伸手探向帐中,“二少爷前日还说想我,不记得我了吗?”
“滚出去。”她未能拨开帘子,反惨叫一声,因为谢妄真将她手一把攥住,推倒在地。郭义的俊容苍白,隔帘看不清晰,竟似在笑,神色含戾:“你不知道我已经成亲了吗?”
“今日夫人又不在。”青燕跪在塌下,咬咬牙道,“二少爷,我看见夫人夜里去了大少爷屋里……”
话音未落,她便发不出声,目露惊恐,谢妄真探手出帐,掐住她的脖子,直将其皮囊捏破,青燕衣裳落地,身量倏忽缩小。
谢妄真手上捏着一条挣扎的青虫:“一只虫精,也敢来扰我休息。”
说罢将其捏死,开窗丢了出去。
他翻个身,伸手捋过喜床上悬挂的穗子,思及青燕的话,眼眸阴郁。
他做薛泠时,她非要嫁与郭义;待他做了郭义,她又偏与人家的哥哥纠缠不清。
小姐为何每一次都要红杏出墙?
……
翌日吃饭,郭府一家人总算是凑了整齐。
双亲不在,便由郭恒坐在上位,徐千屿和郭义坐在另一侧。
郭义养了数日,精神好转,皮肉滋长,神采奕奕,又见一个翩翩公子。他含笑的眼,打量过郭恒。这兄长有一张冷淡却昳丽的面孔,有些眼熟:“大哥,你云游经过何处,有什么趣事,不妨给我们讲讲。”
沈溯微应一声,真的讲起蜀中要事。
郭义道:“蜀中不错,到时可与明棠同游。”
徐千屿没注意他说什么,专注地吃饭,自她确定师兄知道她是谁,整个人便放松下来。郭府的饭菜精致,她每道菜都品尝一筷子,正要挟过远处的一道松鼠鱼,郭义便将那盘子端起来,抬至她面前。
他这般热情,徐千屿很不习惯,但也没有拒绝,直接割下半条鱼走。
她要夹虾,郭义忽然截下,夹到自己盘中:“我给你剥。”
徐千屿在水家吃虾,确实是要人剥开的,自己不动手。
如此便数次打断沈溯微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