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屿也很意外:公主外表光鲜,她祭祀时,怎么会身戴锁链,宛如囚徒?沈溯微的表情却极为平静,一双眼犹如幽潭。
他望着眼前依然年轻的母亲的幻影,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长大后是这个模样,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沈溯微忽然回头,对上徐千屿的目光,眼神中似饱含许多话语。徐千屿稍稍睁眼,疑问地看着她,沈溯微又朝她伸出手。
徐千屿只好走了过去,被他一把拉住手,拉到了身边,有些疑惑:“师兄,刚才找到师尊了,梦境快塌了,得抢在他们前面碰到芊芊。”
沈溯微目光微敛,转向明霞公主,道:“我想要公主赐祝福。”
那戴帷帽的公主,听闻这个要求怔了片刻,似全然没想到这位陌生的剑君杀死全部的侍卫,拦住她,只是为了让她赐福。但她涵养极好,只是将头转了转:“你们……两位吗?”
徐千屿刚要解释,沈溯微道:“是未举行仪式的道侣。”
明霞公主颔首。沈溯微撩摆跪下,掀开袖子,明霞公主取下一缕碧色丝绦,在他的手腕上打个结。
“每年花朝节,传言是花神的生日。我会将这些丝绦系在摘星楼的六角,以求弦葭平安顺遂。”明霞公主如水的声音从帷帽下传出,像在对徐千屿解释,“等到节日过完,总会有小儿抢这六道丝绦系在手上,就是想要这份祝福。”
徐千屿也学着沈溯微,将手腕露出来,任明霞公主将丝绦系在她的手上。
两人手上的丝绦在风中飞舞,轻盈地纠缠在一处。徐千屿忙伸手去解,明霞公主莞尔:“解不开才好。千秋万岁,永结同心。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她俯身时,帷帽被吹起,徐千屿看到了一张与沈溯微相似的昳丽面孔,她面若琉璃,嘴唇殷红,一双眼睛含笑注视着她。
徐千屿先是疑惑,随后猛然变色。
这个公主,正是在船上和徐冰来和交杯酒的那个女子。
但当时,公主分明在塔下,就不可能同时在船上。所以,船上那人不是她,而是旁人扮的。
徐千屿感觉此事诡异,同沈溯微讲了方才所见。他听完,拉住她到了运河边。正看见陆呦趴在水边,扬风运水:“徐冰来被捅了一刀,掉下去了!”
徐千屿知道方才那“风流债”的真面目是谁了:一身红衣的水微微手持匕首,手在发抖,看到她,眸中露出些许怨怼:“看见了吗,我的二十年,像是一场笑话。”
徐千屿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