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连家的下人见识过好处。虽说小姐犯不着特意花钱笼络他们,可是偶尔让他们得一点实惠,总强过什么也没有。”砚君想了想,说:“最近你找机会去趟县城,将银票兑成银子。”
过了几天,县城有个集市,内宅丫鬟们纷纷拿着清单拜托出门的仆人代为采购。兑换银票这种大事不好拜托别人,因此珍荣央求出门采办的冯叔,坐着他赶的骡车去长见识。临走前砚君又想起要几本书,开了清单给她,还有几件事要她打听,一并写在单子里。
直到夜幕降临,珍荣终于回来。砚君一见她就问:“买到了?”珍荣笑道:“大事不好!小姐嗜书成命的老毛病又发作,不问问银票兑得怎么样,先问你那几本书!”说着把手里纸包推到她面前。砚君虽然不曾看过几本谱录,书名倒是能背出一长串,见珍荣买回书单上的七八本,她微微一笑:“有钱买书,自然是把银票兑了。”
“兑是兑了,可是吃亏。”珍荣坐下来仔细给她报账:“票号说我们家乡的银子成色不好,在老家兑是没什么话说,可在这里兑就要克去差价。那差价如何算,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串数目,仿佛有极严密的规矩。我听不大懂他们的话,又不知道是不是那么算,只能听他们说。”
砚君对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兑一兑二,由人家的规矩,我们别无他法。差得多吗?”
“倒是不多。”珍荣说着从大褂下面解下一只沉甸甸的袋子,“我按小姐的吩咐,换成银元宝。店里人解释说,这地方本来应该用大新银元、银角子,但客人们都觉得不安心,怕过几天又作废,都要银元宝。结果大新银元流通不开。大新天王最近下了旨意,不肯使他大新的银元、银角子无妨,但要换银元宝,就要多课一份‘元宝税’。店里人又从中扣掉一份税钱,最后就是这些了。小姐收好。”
砚君并不数,将钱袋收入箱底,问珍荣:“你今天买什么好玩的?让我看看。”珍荣咂舌道:“带着你那一袋钱,我还敢到集市上!”砚君笑嘻嘻牵过她的手,放了一锭碎银,“下次买点儿我们没见过的,也带回来给我瞧瞧。”珍荣嗔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她执意不要,砚君不肯收回,两人推来推去。砚君奇怪:“我以前给的,你都欢欢喜喜收下。现在怎么嫌弃了?”珍荣勉强收下,叹口气:“现在可不比家里……小姐晚上要看这些新书吧?我给你准备夜宵。”
很快她端来小碟枣糕和烤馍。卧房的黄铜火炉烧得很热,珍荣将点心放在炉台上。砚君没发觉——她果然坐在床边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