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失所望。”
连夫人含笑问:“珍荣,你也喜欢《焚香记》?”珍荣惭愧应答:“没有听过,但是听说和《还魂记》相似,想必不会差。”连夫人转身去拿桌上的果盘给砚君,随口说:“《还魂记》?那些生生死死的东西,年轻姑娘看了不觉得吓人吗?”
珍荣连忙摇头,脸上一股神往。“以前就听小姐吟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还想,若是命里没有,死又能怎样?可见过杜丽娘,才知道命里有没有不打紧,心里有没有才要紧。生死算什么呢?不过是一颗痴心的两个幻象。”
连夫人听了直直地望向珍荣,目光和蔼,带着几分赞许,还带着几分惺惺相惜。砚君恍然大悟:从《还魂记》唱到《焚香记》,不是荃秀班擅长,也不是世间只有这一种剧本,是连夫人喜欢。
连夫人一边说“这是今天有位稀客送的”,一边挑了满满一把无花果干塞到砚君手里,顺手又拿了几粒桂圆干给珍荣,笑着说:“戏就要开场,赶紧坐吧!”
一句话让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稍稍变了脸色。她们互相交换眼神的片刻,脑子和腿脚似乎顿了顿。有个年老嬷嬷抢先拉过一把椅子,向珍荣笑嘻嘻道:“珍荣姑娘,快坐下。”
突然的礼遇让珍荣慌了一刹,但她原本就是伶俐人,又见砚君微笑首肯,当即捧着桂圆干,落落大方谢过连夫人赐座,在砚君身边坐定。
连夫人向戏台角落里点头,荃秀班马上粉墨登场。这出戏里男角也全是女子扮的,个个练得一身好本事。连夫人偏头对砚君说:“这些孩子,好多是从南边逃过来的,学的是南边的唱法,像《还魂记》那样委婉的本子唱得最好。这一本的气势就差了些,还得再改改。”
砚君不太懂,可觉得薛丁山唱得并不差。好像是连夫人很不愿意被人猜到她喜欢那些死而复生的戏,故意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待唱到樊梨花大显神威救唐兵于危难之中,砚君知道,马上就是爹娘妻子也劝不回薛丁山的铁石心肠。她受不了那场戏,借故离席,转身时无意中向楼上望了一眼,正好看到谢雨娇拿手帕擦眼泪。
她怎么会懂得戏中那女人的苦楚呢?砚君疑心自己看错了,呆呆地仰着头望幽暗中的苍白脸孔。一双泪珠又从谢雨娇大睁的凤眼中滚落,她拿手帕在尖下颌上抹一把,不舍得挡住目光。
珍荣轻轻扯砚君的衣袖要她重新坐下,但砚君浑然不觉。连夫人也注意到砚君的失态时,戏楼门口忽然传来异常的喧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