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重重地打天王们耳光:四位逆贼大王全都名不正言不顺,只有元氏才是正宗正派的皇帝子孙。这轮不到金舜英来管,是元宝京该操心的事。
但她很怕儿子近墨者黑,脑子里埋一些发不了芽的种子,像她父亲和哥哥、像苏牧亭,浪费了整个人生。
墨君对元宝京的信赖从马车上一直持续至今,就算突然找上门的是苏牧亭,他也不会像看见元宝京这么高兴。这不怪墨君。苏牧亭和苏墨君是一对老父幼子,儿子还处于渴望父爱的时候,父亲已经为自己的复辟之梦奋不顾身了,无暇顾他。
更何况,苏牧亭是砚君的好父亲,可从来不算是墨君的好父亲。他心目中的儿子应该有与砚君不相上下的素养。他好像忘了姐弟俩相差十岁,无形中以要求成年人的标准来要求墨君。加之砚君的童年已经离苏牧亭很遥远,他迷迷糊糊地美化了女儿懂事的程度,觉得小儿子的蒙昧时期特别长,长到近乎蠢笨。
金舜英为此和苏牧亭吵过几架。他自认为把儿子当作成年人来看待,墨君会因此感觉自己很重要、有担当,早早成为一个充满责任感的人。金舜英不明白老头子怎么这样蠢:让一个孩子承担太高的期待,并不会让墨君感到自己很重要,只会让他感到自己永远无法令父亲满意。
果然,墨君敬畏他的父亲,把苏牧亭的仇记在心里,对大成天王充满敌意。但元宝京让他欢喜。他从元宝京那里得到小孩子愿意听的典故,游戏,安全感。金舜英不禁怀疑,如果元宝京说他要走了,前脚刚踏出门,墨君后脚就会跟上,哪怕要他抛弃亲娘。
金舜英以母亲的直觉,认为自己可能管不住儿子,于是又拉上绵儿帮她盯梢。墨君得了这个年纪差不多的伴,确实不太缠着元宝京。
“我说——”她翻来覆去地蹂躏手帕,将好好的一方丝绢搓成团,“你也是在京城里过了好些年的人,听没听说过,前朝的庞山王元宝京……喜欢男人?”为防止隔墙有耳,她特意当作别人的事情来说。元宝京登时像被打了一巴掌,送出两束能够射穿人的目光。“没听过!”他险些吼起来。“你从哪儿听来乱七八糟的谣言?!”
金舜英不住地眨巴眼睛,“我见过的官夫人们都这么说。”当然了,她们并没有一个真见过他。
元宝京面沉如水,过了好一阵子恍然大悟,“我好像听说,前朝的弘辉皇帝受人挑唆,有点忌讳他弟弟的人望,要把庞山王送到海兰尼塔,当入赘驸马。庞山王的门客出了一个馊主意,在京城里散布风言风语,说王爷喜好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