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散,怎么可能爆炸呢?”“我的国家,蒸汽可以推动巨大的机器,有时候也会爆炸呢。”
她们说的几乎是两码事。金舜英以为阿尼雅的语言水平还听不懂双关,但阿尼雅微笑说:“事情总是在人们自以为牢牢控制的时候失控。”
金舜英瞪大眼睛,心想:你是仗着别人听不懂,才敢这么说。咦?如果我学会了,也可以偷偷发一些别人不懂的牢骚吧?
可是学会之后才发现,没人能听懂的牢骚,根本无处发泄,至今这语言没什么用处。
要学海兰尼塔语——金舜英不明白她儿子怎么会萌生如此古怪的念头。她坐在椅子上张着嘴巴,看了苏墨君整整的一分钟。“你爹要你读的书,读完了?”墨君摇头。金舜英来气:“自己的字都没认全,学什么海兰尼塔语!大新的科举要考吗?学了能当官吗?”
墨君气鼓鼓地涨红脸,大声抗议:“当官能干什么?陈女爵说,学了海兰尼塔语,就会造火铳!”金舜英提高声音:“火铳自然有人去造,不缺你!你爹让你学什么,你就学什么!考过科举安安稳稳当个小官就够了。”墨君不服气地继续争辩:“大新想要火铳,我舅舅也想要火铳——有火铳才不被人欺负!没人需要官!”
金舜英愣了一下才弄清楚这些话,他说的舅舅是元宝京。几天没有人提起他,忽然冒出来,害得她又打个哆嗦,慌张地左顾右盼——房里当然没有别人,可是提起元宝京她就提心吊胆,成了习惯。收敛惊慌之后,她恢复了严肃。
“苏墨君,我问你:你看这仗还能打几年?”
“我怎么知道。”墨君想了想,嘟哝说:“五年?”他刚十岁,五年相当于半辈子那么长,可他觉得还不够长,又更改他的回答:“十年?”
“就算十年吧。”金舜英点头,“现在人人想要火铳,都知道谁有火铳谁厉害。十年以后,该打的打下了、该降的投降了,天下归一,谁还要那么多火铳?你学这玩意儿造给谁?到时候你才二十岁,要吃饭就得不停地造、不停地卖掉换钱——皇帝也不能天天跟你买火铳,攒起来数着玩吧?可是天下有百姓,就需要有人管,我告诉你——世上永远缺官,永远!”
墨君撇嘴嘀咕:“还有海兰尼塔。”
“有海兰尼塔什么事?”
“他们会造火铳火炮。”墨君定定地望着金舜英,“如果他们打过来呢?”
金舜英有些不耐烦,“人家要打,早就打过来。我们这儿乱成这幅德行,他们都没动手,那就是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