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入喉一饮。
周子安颔首认同,放下一封书好的扇面。
有所题半片《念奴娇·怨叙故友》:
我坐堂上,忆古今,几人得敛淳贤?心觉苦海无二人,偏偏旧客登殿。半叙讨故,知心可诛,秋萧杀春艳。稀疏缜密,棋盘玉碎瓦全。
周郎撑膝起立,揉了揉后脊,目视远方舒神色。
“与南月道友为敌,此举着实是匪夷所思了。”
“在我的印象里,和他对着干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难道是一观覆灭的下场还不够?”
黄商涸涩苦笑,“还要看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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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市大集,过身即摩肩接踵。
年轻道人莫名打了一个寒颤,鱼尾道冠都险些掉下。
付与恍然拽着他绕行去另一边……
少年目光诚恳,却隐有一股不怀好意渗出,使陆羽如何都不得舒服。
“贫道感觉是上了个大当啊?”
“咱不是拜过把子的关系嘛!”
年轻道人一怔……
你是哪来的脸,说出这句话来?
付与此刻不止汗颜,拉起左袖,露出已经没了肤肉的胳膊,仅挂白骨几支。
“我与你不同,并不会什么自愈的道法,若是再不得治,恐就要截了去。”
“不过,还好我听江道友说,这里有一案贩丹的摊子,可惜我实在是不会炼化纳【功】物。”
“四舍五入,也就是一个穷光蛋,除了裤裆里,毛都没有。”
陆羽实在难忍笑颜,只得自认倒霉,叹了一口气。
他捋下鱼尾道冠的一抹道力,凭空化作铜镜在手,由面中绽出五光十色。
“贫道遇见你,也算是还清了十年摆摊算命、坑蒙拐骗的孽业。”
“谢谢的话,我便不说了。”
付与接过铜镜,得检四千香火【德】数存纳其中,旋即向陆羽愣瞥去了一眼。
你这是干了多少丧天良的勾当啊!?
“付与!”
年轻道人顿然怒起,“贫道好心好意帮你,你居然这般想?!”
驼背少年双手合十,故作朝拜示歉。
陆羽随着更怒,道:“付与!你没完了!?干脆把铜镜还给贫道算了!”
“哈哈!到了我手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吗?”
付与活脱脱无赖模样,比一般的市井混混更加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