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姒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醒来的时候,一头的冷汗,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了,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用力的拍着胸脯,好半晌才终于好一些,人低头,莹白的锁骨上一片红痕,那是她昨天一夜荒唐的证明。
至此,她在裴尚宣心中的形象,大概彻底坍塌了。
只是,他会因此顾及一丝旧情,帮她这一次吗?
温姒拿过床头的佛珠来回转着。
心里有两个声音。
一个告诉她,会的,裴尚宣是个好人,他不会忍心看着她深陷泥沼而不管不顾。
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会。
裴尚宣恨她,恨她母亲,这么些年,没有对她有什么报复举动,已经是善念。
现在……她亲自摧毁了这一丝善念。
他不会再顾及过去,帮她了。
可饶是如此,温姒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
但这一切,在相亲宴的饭局上被彻底打破了。
对着连自主进食都做不到,需要人喂,还吃得一塌糊涂,嘴角沾满脏污的相亲对象,裴尚宣道:“不如让阿姒来吧,她将来要嫁过去,提前学习一下,以后也方便照顾安杰弟弟。”
安家父母一顿,随即展开笑颜,“对对对,他们两个以后是要过日子的,现在,现在学一下也好。”
人给专门照顾安杰的保姆使了个眼色,阿姨将碗递给她,“温小姐,辛苦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
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不对,不合适的。
也是。
今天这一场相亲宴,本来就是将她推出去,送给安家,以保持两家在生意上的密切合作来着。
有什么不对呢?
至于她的意见。
她的意见重要吗?
不重要!
温姒掩下心头的悲切,手接过碗,扯了扯嘴角,“不辛苦,应该的。”
她视线投过去,落到裴尚宣身上,“我哥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会服从,毕竟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温姒拿碗的动作大了些,露出腕部那缠了好几圈的檀木佛珠。
“这是法源寺的广元大师加持开过光的那串檀木珠吗?”有人惊讶出声。
裴尚宣脸色冷漠,但没什么反应。
温姒边喂着饭,边礼貌回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