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伤员的病床一个挨着一个,只留下窄窄的巷道人来人往。
“刘大夫,对不住,今日是我迟了。”予芙一进帐,便着急挤过去先和先生赔不是。
刘大夫正在替人医治,抬首一见是她,和蔼道:“其实也没晚,是你往日来的早,又没耽误什么要紧的。你先到后头帮我治膏方,血竭五钱,当归三钱,都磨成细粉。”
“我这就去!”予芙点点头便要往药房去,没走几步正撞上捧着一盒医刀的付彩月。
小道太窄,她不让,予芙过不去。
“顾予芙,你今日这是才来?”彩月瞥来刀尖似的眼锋,“不过做一回小将军的看护,如今真是越发怠慢了。”
“对不住,早上有事绊住了。”燕山卫自有上下,如何也轮不到付彩月教训人,不过予芙念着不要惹事,还是低着头应道,“下次我多当心,谢谢前辈教诲。”
“呵!有事。”付彩月冷笑一声,“你来了没几天,事情倒真不少,也不知道到底哪些是干净的,哪些是不干净的。”
“付彩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予芙面色清冷下来,她不愿惹事,可不代表自己应该随意被人拿捏。
“这是还当别人不知道呢!你倒扪心自问,自己是因何,才被丁将军赶出来的?”付彩月一想到那日清晨所见,更加阴阳怪气了起来,“顾予芙,你不简单啊,看护伤员也能看出其他名堂。”
本以为她又要拿杨劭的信做文章,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由。
予芙心头沉重,左思右想方才道:“丁将军伤情已无大碍,而我心中亦很坦荡,若有什么误会,前辈就此解了吧。”
她说得郑重,只盼她切莫追问,那桩事确实是她意料之外,若早知道,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做丁理的看护。
可若据实抖落出来,被杨劭知道只是早晚。
她从不担心劭哥会误会自己,只是以他气性,定然会不论青红皂白,径直搅翻醋海,真到那时候,丁理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小丁将军是个可塑之才,又忠又勇,若假以时日磨砺脾性,定能成为国之栋梁,那些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战功,绝不该折在这误会之上。
“好一个坦荡无愧!”
付彩月最是看不得她这副清淡自持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往前一步故意提高了嗓门儿,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是我故意要揭谁的短,我是为了燕山卫的名声!自王爷组创四卫,谁不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