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低声吩咐道。
跟随而来的管事连忙带了人,蜷着腰缓缓退出。
待到帐内清空,陆明请了上意,便一马当先踢在贺之敬腰间。他从矮床上掉下去,骨碌滚了一圈,砰地撞上了营房内的木柱。
“是谁!”贺之敬陡然惊醒,朦胧着醉眼咆哮,抬手就向虚空中一阵乱扇。
待到扑了个空,他才终于晃晃脑袋定睛一看,便见杨劭冷如霜雪的面孔闯入眼帘,不觉浑身一颤,酡红的脸上有了迷蒙的笑:“原…原来是杨王…唔…失敬。”
杨劭见他赤条条醉得有如一摊烂泥,心里和见了蛆虫一样恶心。好在无需他开口,身后的赵云青已率先朗声道:“贺之敬,王爷亲临,还不快滚去把你的衣服穿上!”
“王…王爷怎么…也来了,这次…嗯…是有两个新来的不错……”裸身的大汉傻笑两声,一面手脚并用去捡遮体之物,一面含混不清道,“还是官府小姐好,细皮嫩肉的……唔,罪…罪眷丫头片子,干起来就是得劲儿…王爷等会儿,也试试吧……”
原本还只是厌恶,杨劭一听他这昏话,心头立时如火上浇油,平添一阵无名怒火,咆哮着要发作。
他阴沉着脸,侧目朝身后的赵云青扬了扬下巴,后者立刻会意,上去照着贺之敬的面颊,狠狠就是几巴掌:“醉酒闹事,将前失仪!贺之敬,你老实点儿!”
这几巴掌,赵云青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
猛然被当众抽了耳光,贺之敬只觉脑壳儿嗡嗡作响,惊惧之余恼羞成怒。卫指挥使所属亦有五六千人,何曾这样丢过面子?
他再醉也知道不能和杨劭硬来,一双眼睛怒得通红,直盯着赵云青低吼道:“去他妈的赵云青,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老子是梁太傅的学生,你左不过,也是主子的一条狗,何苦为难?”
“赵某可不像贺指挥使一般自认畜生,你再是谁的人,逃不过是大明的军人。”赵云青站起来,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冷声道,“身在军营,便要受军法辖制,军中饮烈酒,军官违反笞六十。你可知罪?”
“你敢动老子试试?”贺之敬踉踉跄跄爬到自己的衣服边,猛然抽出了佩剑。帐外他的几个亲随本不敢擅动,此时亦手按刀柄,神色紧张。
一时竟然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
“怎么,贺指挥使这是……要造反?”杨劭眼底的流光寒得如冰,紧抿的唇角不见一丝笑意。
“属下不过是贪杯,您也不是明王,这造反二字,属下实在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