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劭着人搬了座椅,亲自端坐在一侧督刑。他已褪去了彼时的锋芒,手上端着府右卫送来的茶盏,从容不迫,一边听着贺之敬的惨叫和咒骂,一边小口啜茗。
前军营上下士卒围观,众人鸦雀无声,无一人敢上前求情。
待到打完,杨劭起身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受刑之人,仰头将茶水饮尽,拂袖而去。
身后铡刀落下,人头滚落,血溅出几丈……
杨劭从前军营回来,恰好远远见信使从外扬尘而来,原本冷硬着的一颗心,霎时倏忽忐忑起来。
不知予芙起居如何,吃穿可短,也不知她是否受了委屈,有没有再做噩梦。若是魇着了,自己又不在身边……
他满心满怀的相思无地可着,惟盼三尺信笺做解药,慰一慰情愁。
他虽答应了予芙绝不扰她,却早就追悔莫及,暗暗琢磨着要么找个幌子集体犒赏燕山卫,或者让府右卫去个人专程跑一趟,不说别的,哪怕只替他看一看近况。
“主上,卑职这会儿先去取信?”赵云青跟在身后,顺着杨劭的目光望到那骑烟尘,顿时领会了他心中所想,“夫人该有信件来了。”
“嗯,速去速回。”杨劭低声吩咐,“顺便问问信使,徐州最近可还太平。袁九曜在沐阳清扫雍军残部,我怕有匪兵流窜过去。”
还好回帐不多久,赵云青便取到了信函和一个小木盒来复,杨劭一见脸色顿时松快下来,挥了挥手摒退了众人,才坐下独自看信。
那木盒的开盒处特意加了蜡封,一看便是不想给人看到。
杨劭痴笑两声,心中已涌起万般柔情蜜意,小心翼翼打开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