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商量完调兵策略,顾予芙决定次日就赶往睢宁,调骠骑卫至徐州剿匪。
江淮的春天乍暖还寒,都已暮春时节,天气骤然又冷了下来。燕山营外,丁理牵着白马,银甲银枪,低着头等在帐外准备护送王妃出发。他一言不发,只有黑色披风在晨曦中猎猎曳动。
“路上多留心眼儿,尤其是走东南山区时,要更加小心谨慎,夫人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的。”凌雪仍然放心不下,临走又嘱咐他。
丁理点头“嗯”了一声,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凌雪伸手替他理了理铠甲,压低声音慢慢道:“还有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心里再苦也别写在脸上,得咽进肚子里。”
握着缰绳的手指紧了紧,小将军终于抬起头看凌雪一眼,不无心酸:“阿凌姐,我已经尽力了……你当时的苦,又是怎么咽下去的?”
凌雪没想到他会反问,先是一愣,许久才苦笑着道:“不觉得苦就不用咽,不合时宜但可以甘之如饴。你别叫我看不起。”
“知道了。”丁理抿紧了唇角垂下头,“不会的。”
正说着,顾予芙已准备妥当从帐中走了出来,她穿了凌雪的皮甲,头戴钢盔,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尽数挽在了脑后,清丽之中有了一线英姿,与平时温柔可人的模样大不相同。
谈玉茹也穿戴整齐,正跟在她的身后。
“卑职恭请王妃上马。”徐州太守傅怀仁来送行,亲自为顾予芙牵了马来。凌雪惦记着予芙肩上还有伤,静静等在一侧,待予芙踩镫子时,不露声色从后面托了她一把。
顾予芙看出她的顾虑,轻声对她道:“凌指挥使,你放心吧,一路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行队伍十余人,全是精挑细选的猛士,都骑在快马之上,待到顾予芙下令出发,不多久便渐渐消失在了晚春的晨光之中。
因惦记着军情紧急,自出发以来,顾予芙的马鞭便催得极快。
爹爹尚武,除了送她练剑,从小便教她骑马。从前在汉阳时,她不仅能自己驰骋,带人也不在话下,为此甚至还惹得杨劭吃过表哥的飞醋。但肩伤未愈,她不过纵马飞跑了个把时辰,便觉得伤口之处一阵阵撕裂般的生疼,禁不住只得放缓了些。
谈玉茹心里没底,靠近了她问:“予芙姐,你的肩膀要不要紧。”
“还成,到睢宁也不远,不过大半天的功夫。”顾予芙一笑摇摇头。
“夫人,这里靠近匪兵常出没的山头,草木又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