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价这门行当若是有执业资格考试,定有成千上万中年妇女得以免试获取,且每一个年轻人都具备中年妇女的发展潜质,因此只要市场经济长久不衰,杀价行业生生不息。
杀价的形式很多种,但目的只有一个——将对价杀至内心预估最低价。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赵乐与福婶默契地对视一眼,按兵法例,先下手为强。
“50块都多了。”赵乐打出第一枪。
对面美女冷笑一声:“这件衣服进价都不止一百了。”
“你赚钱也难,我们要价也别太狠。”福婶唱红脸,上演一出周瑜打黄盖,“她要五十,你进一百,70块我们拿走。”
“婶儿你这太过分了,我哪里说一百了,我说的是不止一百!”美女急的直跺脚,“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件衣服进价380。我平常卖450,你们要的话,400拿走。”
“四百都可以买一打了!”赵乐急赤白脸的,“你是不是诈骗啊美女?我们国家可是有一部完整的消费者保护法!”
福婶在中间拦着,“哎呀闺女儿,说什么法法法的,你读个法律专业把脑子读傻了吧?难道你还想把你俏儿姐告法院去啊?”
“俏儿姐?”赵乐疑惑地眨眨眼,“这是……”
“里巷的俏儿姐,你去上大学那年搬来的,算算和你们家还是亲戚呢!”福婶围魏救赵,“你妈啊老来给她买衣服,你俏儿姐啊每次都给便宜价,不会坑你的。”
赵乐动容:“原来是这样……”
福婶摸了摸羽绒服,笑道:“俏儿姐,你在月光墟这儿摆摊也不是一两天了,这衣服咋样咱俩都心知肚明,多少钱,你跟福婶儿说句实的。”
“……行了,二百五拿走。”美女努力抑制自己脸上不悦的情绪。
赵乐却是个硬茬,她毫不退让地扬起下巴:“我要是买了我就是个二百五。”
“我靠!”美女抽了抽嘴角,瞪了赵乐一眼,转头跟福婶说,“婶儿,这你也看到了,我最低价都给你了,是有人不识好歹!”
福婶苦着脸,不痛不痒地打了赵乐几下,好声好气地对俏儿姐说:“她俏儿姐,咱们呐都是自家人,乐乐她在外头跟人打官司,这人的脾气就硬,你年岁长她,不要跟她计较。咱们做生意的不求赚大,不亏就行。”
俏儿姐心想,她来这月光墟摆摊儿时日不长,福婶在自己对面摊吆喝,也确实能给自己带来点生意。更何况,在这乡里,面子人情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