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心里默然,却见丈夫不回内宅,又往书房而去,嗔怪道:“还不回房歇息?“
“明日初一,皇上朝会,必咨之以太子用兵方略,及粮草筹措之事,我当预先谋划。“
天色未明,繁星尚冷,一弯新月如舫,印在前阶之上,如水银般流淌,宇文化成走出大门,翻身上马,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便打马上朝。
拓巴山卑自森林发源,草原起事,最终定都平城,黄土小镇,变成了际会风云的帝国中心。
群山尽兀,皇宫横出
巍峨宫阙,天安其名
章台肇基,重阁叠云
白玉雕栏,青砖铺地
金龙盘柱,狮蛮飞壁
甲兵陈于天阶,执金戈而耀威仪
披轻铠曰光明,傲天下而决生死
天周皇帝升天安殿,统御群臣。
“众卿!”
众臣三跪九叩之礼毕,皇帝缓缓开口,虽年近半百,却声音清朗,元气充沛:“燕王慕华孤犯我边界,太子率大军征伐,至今胜负未分。今日召尔等朝会,商议前方用兵方略,众卿务必知无不言。”
大殿一片沉寂,众臣不敢轻言,皇帝轻咳一下,缓缓嗯了一声,众臣本已躬下的身子,又纷纷往下矮了半寸。
“慕华博!”皇帝点名道:“你身为参议中郎将,职司用兵方略,因何一言不发,朕前日诛你胞兄,你是否心生怨恨?”
“臣岂敢!”慕华博快步走出班列,至大殿中央跪下:“臣一家虽与燕王慕华孤同姓,然臣祖上与慕华孤先祖反目为仇,随后弃暗投明,追随先帝至平城,已几十年。”
他膝行向前,以头抢地:“此次家兄伏诛,吾皇罪不及家人,我慕华一家深感皇上厚德,岂敢心怀不满。臣素来与慕华彦分家另居,疏于劝诫,此乃臣之罪也,臣罪臣知,臣心君知,岂敢自外于皇上。”
战战栗栗,叩头涕泣,又道:“家兄获罪之日,臣便居家自省,于近日边关战事一无所知,因此,臣不敢妄言。”
皇帝盯视许久,方缓缓说道:“倒是朕失了计较,来啊,将近日战报,悉数交给慕华博参详,稍后朕再听你良谋。”
他缓缓扫视大殿,目光带着重重的威压。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臣愿亲率大军,至边关征讨,克期荡平燕王,凯旋回朝。”说话者,正是拓巴升!
宇文化成一声叹息:自大轻浮,行为卑污。
果不其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