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轻叹道:“如果有,师兄不会拖到现在,才来见你。”
“阿琅,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在洛水之滨赛马。”严清起身,双手负在身后,双目微阖,仿佛感受到了洛河春天的芬芳气息。
“记得。”西陵琅也撑起身子,直直的坐起来。
“那时候的你,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你说南齐皇帝生性多疑,自私懦弱,不是一位明君。没想到,这番话应验到了你自己身上。”
齐国皇帝姜铉,幼年丧母,少年失爱,登基之后,朝政被世家把控,皇权受后族钳制,是个极昏庸无能的君王。
最擅长之事,就是联姻,与世家联姻,与后族联姻,与邻国联姻,与权臣联姻.....
而他竟然为了这样的君王,拼生拼死这么多年,真是不如喂了狗。
严清又道:“你那时还说,大魏冯氏一族,生来血脉里就带着杀戮,当年武帝屠尽前朝皇族,为了在天下人面前做戏,又留了一脉,圈养在碎叶城。假仁假义,虚伪至极。”
洛水之滨,当年指点江山的轻狂不羁,言犹在耳。
转瞬间,却今非昔比。西陵琅的内心如火烧一般炽热,眼眸却如寒冰一般冷却。
没了兵马,他如今有什么资格,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最后,严清语重心长的说道:“阿琅,留在大魏,留在这里,是你唯一的选择。因为大魏皇帝需要你,所以会留你性命,奉你为上宾。可一旦,出了大魏国境,南齐有人要杀你,西夏也有人要杀你。到那时,你就是四面楚歌的境地,师兄也保不了你。”
西陵琅不怕四面楚歌,也不怕枭首异处。
他怕,自己永远无法报仇雪恨,怕西陵一族永远沉浸在黑暗污名中。
“大魏皇帝真是好算计,他算准了,只要我想活着,就必定能为他所用。因为四海之内,除了他,无人再敢留我。”西陵琅说此话时,眸子骤然变冷,没有一丝温度。
“是好算计,不愧是冯珏亲自培养出来的人。”严清冷冷笑着。
大魏开国皇帝,生有二子,长子冯珏,封宝亲王,就是冯保保的亲生父亲。
那可是个“惊才绝艳”的大人物!
“师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西陵琅就是西陵琅,一旦下定决心,万山无阻。
严清醒了醒目,看着病榻上的师弟,依旧那么冷峭绝尘,风采绝伦。他突然记起了,许多年前,跪在父母的坟前,不哭也不闹的孤傲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