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扶着跨过门槛。耳坠坠着的流苏似帘瀑而下,在摇曳间,传唱着清脆弦音。
她朱唇轻启,柔声说:“陛下圣心仁厚,想着天下子民。臣妾贱薄,听着也想为陛下出点儿力。”
她屈膝叩拜了,景诚帝探出长指虚点着,看向唐鉴开,说:“朕的皇后呀,宅心如此,夫妇何求?呵呵,皇后,你说说,你有什么主意呀?”
焦皇后莞尔一笑,说:“方才在外头听着陛下要派人从烟、门两州伐木,臣妾兄长而今镇守西境,上月为臣妾送了黑木料的熏香,这不——”
焦皇后捻着兰花指指向金鎏熏炉,继续说:“昨日臣妾命人送了些过来,陛下,这黑木的料子极好,西境外藩用黑木做梁,水侵长年不朽,火烧而蕴香,用来做陛下的天下第一楼,乃是天赐良配。”
景诚帝抬手撑着龙椅,那藏在袖里手捏着扶手上的龙头逐渐发力。
他面上依旧泛着和煦的笑,只是被冕冠垂着的珠帘遮挡了。
“闻着,宁神。甚好。唐司徒。”景诚帝看向唐鉴开,“便如皇后所言,交由你去办。”
唐鉴开揖礼,说:“老臣遵旨。”
“西境与烟、门两州相隔甚远。”焦皇后撇了一眼唐鉴开,旋即侧首正视景诚帝,说,“老大人年迈,劳苦功高,西境伐木一事臣妾可推举一人前去办了。”
景诚帝凝视着焦皇后,声音悠远地从龙椅传荡开来:“谁?”
焦皇后露出那可爱的虎牙,嫣然一笑说:“臣妾之兄,焦鸿雪。”
景诚帝闻言一滞,唐鉴开垂首倒吸凉气。
大厅内沉寂无声,落针可闻。
焦鸿雪掌权西境,无王召不可入都,现下焦皇后突然借伐木之说让他回来,为什么?
景诚帝在长久的沉寂里审视着焦皇后,心头的疑窦越发好奇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