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突然抚着他的脸庞,「只是额间的那股子冷意却不是她有的,倒像是……像是……」
她慌张地抽回手,掩着唇偏过头不在说了。
元吉迫切地追问:「敢问夫人,像谁?」
「莫问了,陈年往事,老身这般年纪也记不得了。」老夫人仓促间挤着笑,「你叫元吉,老身记住你的名字了,往后,常来与老身说说话,啊?」
她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可这个孩子察觉到隐藏在画卷背后的秘密时,就已经不是孩子了。
元吉沉寂下去,盯着画卷良久,默默地点了点头。
门扉突然传来敲门声,白衣在外头喊:「夫人,三爷要出门议事,随行的护卫不够数,得让元吉随行过去。」
老夫人应了声,旋即朝元吉摆手,说:「元吉,去吧。」
元吉揖礼起身,他走出房门时回头望了望。
老夫人嘴里哼着曲儿,一手从桌上的小盒里拿出针线。她对着针线穿孔,可穿了几次都穿不进去。
白衣在外头悄声催促,元吉没理,他折返回去,伸出了手。
老夫
人迷惘地抬头望着他,旋即缓缓将针线递过去。
元吉穿好针线,随即交还,又是郑重地揖礼,便退出去了。
老夫人捏着针线愣坐在门前,望着屋外空荡荡的庭院,听着屋外响起嘹亮的鸡鸣,幽幽地叹了口气。
「老身的儿子不如你的儿子。」老夫人望着画卷上的人,随即将针穿过撑开的绣袙,「这线呀,就像是我们女子的头发,每一根都连着思念,每一根都连着过去往昔,一针一针的穿过去,不想忘的留在帕子里,想忘的可又都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我们女子的命?」
她对着画像和蔼轻笑,旋即一针一针地穿过去,针头穿过绣袙,过去,回来。
过去,回来。
黎明已至,破晓的曙光沿着门槛如潮水般漫延进来,为桌案上的画卷镀上了一层璀璨的芒。
那于笔墨中跃然而出的画中人似在刹那间变了。
神情柔婉,嘴角微扬。
清晨的天空万里无云,橘色的霞光沿着旷野蔓延照亮了大地,也唤醒了熟睡中的崇都。
清晨的东门大街城头立着打哈欠的岗哨卫兵,宽敞的大街上,农户拉着水牛朝城门慢悠悠地走着。
一辆马车行驶而过。
车厢内,陈金裘看着元吉和白衣,手中持着那信纸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