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杨宁说,“现在地勤处瘫痪了,过去也没什么意义,我顺路带你一程,先回家吧。”
傅落应了一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杨宁……杨宁这个人,身上有种不计后果的疯狂与极具张力的离经叛道,无论是镇定自若的指挥还是霸气侧漏的果决,对于年轻人来说,都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c档狙击手”,再怎么剑走偏锋,也是天之骄子型的风云人物。
哪怕他胆大包天得离了谱,可是再怎么中规中矩的年轻人,有几个心里真没有一点叛逆的呢?十个年轻人,大概会有九个向往自己成为这样的人,剩下一个胸无大志的,一般会退而求其次地希望成为这样的人的老婆。
他们回程的路不是很顺利,由于空中交通全靠电磁系统支撑,所以被电磁炮袭击后,整个空中线路就全线瘫痪了。
地面交通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承载量,还要给来来往往的救护车让出一条紧急通道,结果就是全城大堵车,把他们堵在路上将近两个小时。
偏偏电磁炮引起的尘嚣被夜空中的水蒸气凝结,不一会就下起了泥点子一样的雨来。
“没办法,要不这样吧,”杨宁说,“诸位稍微忍一忍,把车缩到一米二以内,我们从地下城绕过去。”
地下城人多路窄,限速四十迈,并要求所有机动车不得宽于一米二。
傅落心说,这货方才至少践踏了上百条法律,这会居然还知道尊重交通规则。
……还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近地机甲伪装的军车很快缩到了一米二宽,绕路转入地下城。
后来傅落回想起来,无论是之前的遇袭也好、机甲战也好,她都只是在一片懵懂与混乱中遵从杨宁的指挥,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直到走上这一段看似尘埃落定的回程。
有生以来,“战争”这个概念,第一次剥下战舰与英雄传说的热血铁甲,以一种血肉横飞的真实和惨烈,扑面而来。
最前面的军车猛地刹车,后面也只好跟着停下来,杨宁拉下车窗,问前面下车的警卫员:“什么情况?”
警卫员呆呆地驻足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转头低声说:“大校,前边没有路了。”
整个地下城都凹陷了下去,窄小的通道拦腰断成两截,上下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断崖”,垂直落差高达十几米,人站在断崖上,就像从一个小高层的楼顶往下望。
把整个地下城的惨状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