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假装忘了这事吧?”
舰长的苦瓜脸先是拉长了一寸,随即又缩了回去,他领悟到了傅落的言外之意。
舰长看了傅落一眼,又谨慎地问:“那么如果曹少将抗议,我们怎么说呢?”
傅落想也不想:“紧急情况。”
舰长穷追不舍:“怎么个紧急法?”
傅落理直气壮:“我们身后不是追着一屁股太空海盗呢吗?”
她的表情真诚而带有天然的紧迫感,仿佛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她在无数次被坑与坑人的经历中,浅尝辄止地领会了一番,就奇迹般地领悟到了一个“千招会不如一招鲜”的道理,傅落认为,既然自己的智商不足以支撑千变万化,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以一招“装傻充愣”踏平所有的阴谋诡计。
她给自己的人生定位十分独树一帜——要做一个默默无闻、但尽量心里有数的老实人。
那厢的舰长切身领教了她另类的无耻,依言离开了,假装身后真的追着一大群来历不明的太空海盗。
杨宁真正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土星堡垒了。
傅落在翻阅地面的新闻,不求理出个头绪来,她希望自己至少不要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
杨宁没有动,微微眯了眯眼,仿佛被她手腕上董嘉陵扣的宝石花闪了一下眼睛。
“又是哪弄来的?”杨宁刚醒来的时候,心里是很安静的,他默默地注视了片刻,想,“好看。”
欣赏了片刻,他终于缓缓回过神来,心里的宁静被打破了,于是十分倦怠起来。
“看来是没死成。”杨宁心说。
人在重伤时精气神不足,精气神不足,心就累,而土星堡垒以及整个太空站场就像一个巨大的、沉重的包袱,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一时生出了撂挑子的念想。
杨宁漫无边际地敛了目光,容许给自己半分钟,想如果世界上没有战争,他不是杨靖和的儿子,也不是什么见鬼的太空战地指挥官……那么应该会去市中心当个人模狗样的白领吧?
大概如果早年,他心里没有那么多无谓的怨恨,就不会活得那么用力,也许每年只需要用上一点小聪明,就能不上不下地赚点钱够花,从早到晚毫无压力地混日子。
半分钟过去,杨大校掐着时间,把自己的思绪呼唤回了险恶的宇宙中,用冰冷的理智把方才幻想无情地逐出脑外——这个短暂的假期,就算是过完了。
杨宁这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