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天空一碧如洗。
呼吸间是浓郁的草木气息,还有雨后清润的水汽。
鹿惊枝也差不多快饿死了。
得。
把这个家整起来的事情放后边,先把自己喂饱再说。
额头上带血的纱布并没有摘下来,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太显眼。
家里穷的连个铜镜也没有。
院子里有大大小小的泥洼,积蓄着雨水,鹿惊枝随便找了个瞧了两眼。
轮廓还不错,眼睛也很大,就是太瘦了,好好养起来的话,是个美人儿模样。
起身的时候,头重脚轻,若不是有人扯了她一把,鹿惊枝差点把自己栽进泥洼里。
“谢了啊,美女。”
姜檀月嘴角抽了一下,见人站稳后,不动声色收回手,压着嗓子说:“在你能放飞自我之前,最好是喊我一声姐姐。”
“谢谢姐姐。”鹿惊枝微微一笑,从善如流。
这双眼睛生的确实好看,加上鹿惊枝不经意间带上的三分乖巧,很能蛊惑人心。
“你伤的很重,别乱跑,家里没有多余的银钱给你治病了。”姜檀月不知从哪里拿过来半个干巴巴的窝窝头。
它混着野菜,颜色诡异,丑巴巴的一团,把它塞进鹿惊枝手中,认真叮嘱,“有点难吃,但这是今天咱们唯一的口粮,希望你别跟屋里那个大小姐似的嫌这嫌那,屋里有开水,可以泡成糊糊再吃。”
鹿惊枝没得挑,一口一口的吃着窝窝头。
灵魂不太适应咽下去时候粗糙的感觉,但是嗓子倒还能适应。
不是难吃。
是相当的难吃。
吃完了洗洗手,鹿惊枝如同完成上刀山下油锅的任务似的叹了一口气:“剌嗓子。”
姜檀月把带豁口的破碗往她这边一推,“多喝热水。”
“这句话有些耳熟。”鹿惊枝脱口而出。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又挪开了视线,姜檀月利落的把小铁锹和镰刀放进筐子里,把筐子背在瘦弱的肩膀上,“我去上山挖野菜,你在家养伤,伤好后,这工作也有你一份,明白没?”
鹿惊枝仰头咕噜咕噜把水一饮而尽,“我跟你一起去。”
姜檀月蹙眉,语气不善:“没有多余的银钱再给你请郎中,再出意外,你会死。”
鹿惊枝也就在刚醒来时候见过这张脸微笑的模样。
还是说收就能收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