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好几日未来给薛钰请安,薛钰也不搭理他,每日自会有宫女太监向她告知萧正的起居。
董熠当起皇帝的老师似乎十分的用心,每日寅时进到皇帝的勤政殿,若皇帝迟到必定训诫,丝毫不留情面。听侍人说陛下睡觉半夜惊醒,每每叫着董熠的名字。
薛钰想着这些年和萧正的种种,心里软了软。她一个大人,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老皇帝去的突然,她成为太后那一年也不过十六岁,懵懂无知,心里堆满了愤懑。
萧正非她所生,被立为皇帝也不过是权臣,皇亲,宦官的妥协,那年她牵着萧正的手走到龙椅的得意和些许恐慌现在还记得。
她以为自己做了太后就能惩治害死祖父的奸臣和那赵姓阉人,却也不过是她天真的想法。
董熠派去的夏某令果然了得,不到半月,那叶里就被赶出了信阳,萧正的不知道第几代祖宗的坟墓却被挖了。
他知道了痛哭不已,闹着要立即启程赶往信阳,修陵寝,重新厚葬他的祖宗们。大臣们纷纷劝说,不得已派了礼部的官员还有身边的贴身侍人去往信阳。
那侍人回来将萧氏祖墓的惨状一一说与小皇帝,累得小皇帝要绝食三天,惩罚自己不孝之过。薛钰听了心里也难受,若是祖父的墓被人糟践了她必定也是想着要拼命的。
去到萧正的寝宫,他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眼睛虚闭着,他已绝食两日了。她想不到萧正有这份心气。
薛钰心里叹息,何苦如此。
皇帝的贴身太监兆伦端着参汤跪道,“娘娘,奴婢没用,您劝劝皇上吧,龙体重要。”
薛钰落座在床沿,掖了掖被子。
“你已绝食两日,如此下去身体如何能承受,你的心思萧家的祖宗必已知晓了的,万望陛下保重身体才是......”
床上的人仍是一动不动,薛钰挥手,宫女太监皆退出皇帝的寝殿,“如今你已不小了,许多事该明白不是你或我一人就能改变的,如今是祖宗陵寝被毁,他日,他日若是......”
薛钰顿住,不知如何开口,他日若是朝廷倾覆,又该如何自处。
“姐姐.....”薛钰已许久未听到萧正这样称呼她了。
她进宫的第一年见到小皇帝时他也不过五六岁,那时他就是这样唤她的,遭到太监训斥,无人的时候皇帝仍爱这样叫她,自他们逃出京都他就不曾这么称呼过她了。
薛钰柔声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