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为我倒满茶:“陛下多虑了,陛下是民之所向,天子骄子,眼下更是成业在即。”
我怅然道:“可是你也要走了。”
“朝中有莫逸城和易天辰足矣,易天辰有一根忠骨,是可以委以重任之人,莫逸城对陛下情意深重,也是陛下可以依赖之人。朝堂上贤能辈出,臣继续留下去也没有大的作为,还不如云游四方。”
他说这话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虽是字字发自真心,却听得我心口一阵绞痛。
我轻声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他望着我的眼睛,肯定道:“若是有一日陛下需要微臣,臣定会回来。”
“只有我需要你,你才会来,若是我不需要,你就不再回来了吗?”
他淡淡一笑:“说不定某一天走着走着也就走回来了。”
说起来我从未对他做过什么,而所谓的喜欢也成为了他的负担,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让他走的没有任何负担,他放过我,而我也放过他。
我低着头,一滴泪顺着眼角流出,忙抬手擦拭,装作自己没有流过。
他也假装没有看到,望着屏风道:“这面屏风寄托着祖父对臣的期望,臣离开后,楼家的宅邸田地便由朝廷收回去,只是这屏风臣希望陛下能给臣留下,让臣做个念想。”
我哑声道:“可以。”
他转过头,含笑的凝视我:“微臣这么多年一直都将陛下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疼爱,明日便要分别,所以臣才敢说出藏在心里多年的情感,还望陛下恕臣僭越之罪。”
我咬着唇,哽咽道:“这么多年,我也是一样,待你一如……兄长。”
尚清,这也许是我给你最后解脱。
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脑袋,一如儿时一般。
“陛下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
我没有言语,任凭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只怕是一出口,就是求他留下。可我现在又有什么立场能去留他,我既然把一切都给了莫逸城,此生便只能与他羁绊在一起,寡人的心太小,一个人已是沉重,又怎会容得下第二个。
我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知不觉竟哭得睡着了,醒来时已回到宫中,小银子拨开帘子道:“陛下,楼御史子时已经离开了。”
我紧咬唇瓣:“寡人知道了。”
八月流火,九月授衣。
望着窗外飘零的落叶,我喃喃道:“快要入秋了。”
说起来这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