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诡谲而奇异的画面让小帅有些迷醉,在那里,他可以放逐心灵,延伸四肢,让它们变成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掌控任何人的生命形态。
没有人能抗拒这种万物臣服,权力在手的掌控感,尤其是不需要负担任何责任的时候。
于是,第三天晚上,他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梦乡。
兔头人很快出现了,这次他蹦地更高了。这回是真的变高了,第一次的时候,他只能蹦到小帅的膝盖处,这回都要跳过他的头顶了。
洞口依旧散发着幽幽蓝光,这一次,画面中出现了一只红眼鬼鸟。
它正站在一户居民楼外的一棵树上,透过一扇玻璃窗注视着里面的一对夫妻。
他们正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饭,谁都没有说话。妻子体态有些臃肿,看起来已经身怀六甲,丈夫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那块小小的屏幕,看上去就像一个失去了大脑,只知道进食的丧尸。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吃着饭,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对面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个房间还有另一个人吗?气氛安静到有些诡异,然而任何环境都不可能是无声的——碗筷碰撞声,咀嚼声,时钟滴答声,厨房水流声……这些细碎的声音像猫爪挠心一样让人想忽略都无法忽略。
你明明知道身边有人,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可他却能像个透明人一样从不与你发生交集。这些人甚至可以是夫妻,父子,母女,兄弟,姐妹。
“这次,如果还是女孩儿的话……”丈夫吃完了饭,翘着二郎腿剔牙,手里还拿着那只破旧不堪的手机。
妻子惊惧地抬起头。
“就送人吧,正好有人要,还能卖笔钱。”
“卖……卖给谁?”
“管那么多干嘛!卖谁不是卖!”
“我能感觉到,这次是个男孩……”
丈夫终于看了坐在身旁的妻子一眼,只不过,看的是她的肚子:“那最好!”
一转眼,就到了临盆的时候。
红眼鬼鸟还在窗外观察着,窗内的情景变化了,可又明显不是医院。屋内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竟然是一旁的摆放着观音像的佛龛。一排明明灭灭的红色蜡烛从案桌上延伸到地上,烛泪斑驳,积累了一层层,像一片红色的瀑布。
妻子抓着床单嚎叫着,在床上痛苦地扭着身子,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像一只用人皮制成的气球。这只人皮球每蠕动一下,女人便惨叫一声。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