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吹过,偶尔听到晞晞碎碎的声音,可能是兔子,也可能是地鼠,但都是只闻其声。
极宏伟的陵园前,站着两个极渺小的活人。一大一小,一静一动,构成了难以言喻的奇妙意象。
从两人的视线向北望去,一条笔直的神道,一直延伸至香炉山南麓,宽阔坦荡,弥漫着一股庄严的气势。
可惜神道上的青石被人撬走不少,坑坑洼洼的,像是天花病人脸上的麻子。
地面满是断瓦残垣,枯叶灰土,明显有遭受攻击的痕迹,护陵树木所剩无几。
一路走去,草丛中时隐时现的是护陵石雕的残肢,偌大的一个陵园,看似宏大,迫而察之却透着无比的萧索。
“这处陵园当年是陶澍的亲家,也是他的门生左宗棠花了一年时间,主持修建的,可惜在特殊时期遭受冲击,大量文物被损坏得厉害,陶澍的雕像都被砸烂了。”
“从这儿往北,原来是排列整齐的石人石兽,分别是石人二对,文官武将各一对,石虎一对、石羊一对、还有石马各一对……”
“右边这栋白墙青瓦的建筑是享堂,享堂前面原来是御碑亭。”
“陶澍墓两侧是他的五位夫人墓,分别是黄夫人、贺夫人、张夫人、卢夫人,还有给他生下独子的张夫人……”
常闲操着一口不算正宗的京片子,那声音嘎嘣立脆儿边走边给李东飞讲解陵区布局,虽然业务,倒也还算面面俱到。
“好家伙,您这是报菜名呢。“
李东飞啧啧赞叹道。
“不对啊,你不是十来岁就搬到建宁了么?怎么对这儿这儿这么熟悉呢?
常闲肚子一腆,傲然笑道:“我姥姥娘家姓陶,她老人家算是陶公的后裔,第八代了。”
“嚇,原来你们家老太君也是名门之后啊?”
李东飞戏谑道。
陶公的直系后代都在徽省和南京,八代一百五十年一过,祖地这个后也就留了个姓。
“李哥,您千万别说我姥姥是我们家老太君,这挺好一词儿吧,听起来倍儿别扭,姥姥!”
后面这个姥姥拉长声调,尾音往上一抬。
姥姥这个词儿在京城话里的含义那是相当丰富。
常闲和李东飞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太君”这个词儿,本来是用来称呼封建官员的母亲的,如杨家将的佘太君,呼延赞的妻子马太君,红楼梦中的史老太君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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