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领带,最终还是周宴行自己系好的。
池湛强装冷静,轻咳两声:“抱歉,周总,下次不会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给了周宴行一个辞退他的理由。
几秒后,周宴行淡淡“嗯”了声。
话里听不出情绪,反而像是在对他不满。
池湛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生怕周宴行下一句就是“你不用干了,去财务结工资”。
但周宴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晚上有个饭局,让他安排下。
池湛离开了,周宴行靠在床头,池秘书的身上总带着股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只有凑近时才能闻到一点微末,在鼻尖滑了一下便消散开来。
像有些甜意的木头,然而再想细闻,又泛起了刚烘烤过、暖洋洋的茶叶味道。
最近周宴行着实有些烦躁。
他外出晨跑,便有个人“不小心”撞上了他,幸好他反应敏捷,及时避开了,那人还眼泪汪汪,一副他犯了大错的模样。
周宴行只觉得莫名其妙。
母亲则是每周不厌其烦地为他安排各种相亲,名单已经打成了三页A4纸,看得周宴行无语至极,还以为她是想给老姐新出生的孩子取名。
而今天早上,那个什么牛鬼蛇神的公子,无缘无故冲进来,还说什么“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等你好久了”,他最近究竟犯了什么太岁,是不是该找个庙宇拜一拜?
但刚才那一番闹剧之后,周宴行能回忆起来的,只有池秘书睫毛微颤,抿着唇认真给他打领带的模样。
能让他的心情勉强变好一点。
出了卧室,中午有一场外出会议,周宴行正要离开办公室,目光却落在了地上,池秘书大概是走得太匆忙,没注意到一片混乱之中白公子将礼物落下了。
——这是什么?
周宴行捡起礼品盒,端详那粉色的蝴蝶结装饰,以及上面的署名,沉吟片刻,拆开了丝带。
——
池湛刚出了办公室,之前和他搭话的男同事凑了过来。
“池秘,你没事吧。”男同事担忧道,“你在里面呆了好久,周总是不是吼你了?”
池湛心想我倒是宁愿他吼我一顿,现在没上没下地钓着,真的很难受。
不过,这同事怎么感觉,这么脸生。
新来的?
池湛认真打量一番,男同事显然很紧张,似乎还有些害羞,年纪不大,胸前的名牌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