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富裕,但她奶疼她,也自没叫她下地干过什么活的,后来大了,家里条件好了些,不说两指不沾阳春水吧,那也顶多只是做些简单的家务,可从没下过什么大力气受过什么苦的。
这几天暴走下来,哪哪儿都疼,也真是有得难受的。
现下这么几个水泡呢,要是能好好休息,还有个好,但他们谁都明白,好好休息,那是不可能的。
徐春山在旁探头看着,接话道:“忍着吧,这才哪儿到哪儿呢?等这些泡都磨破了,再长出新的泡来,还是血泡,呼呲啦呲,反反复复的,一双脚都没个好样了,那才要命呢。”
徐茵茵听得小脸煞白,欲哭无泪,从前军训,她就已经觉得很酸爽了,这只是走路,可比军训那各种项目都厉害几倍,最要命的,这还只是前菜,主菜还没上呢。
张秀兰不由瞪他,“你吓唬闺女干么子!”
“我这是提前给她打预防针让她有心里准备不是?”徐春山心里也心疼,但他嘴硬,可不会说出来,倒是问起媳妇来,“你脚怎么样?起泡没?”
张秀兰摇头,“我还好,就是酸痛,还没起泡。”
徐达骏正等着他爹问他呢,女儿媳妇都问过了,该问问他这个儿子了吧?
但徐春山压根没看他,见徐老太躲在板车后头解麻袋,便爬起来往那边去,“你们歇歇,别动,我去领吃得去。”
徐达骏撇撇嘴,看了眼他姐那双红通通的小脚,也是叹了口气。
要是他们有头牛就好了,有辆车,那还能轮番上车轻松轻松,缓缓脚。
可惜没有。
徐达骏正砸吧嘴遗憾呢,就听得他们斜对面那片林子里停留的一行人正哭天抢地。
仔细一听,原来那家人的牛走了几天的路,又累又渴又饿的,这厢没顶住,死了。
一家人省吃俭用的攒了几年好不容易买的一头牛,费了老多银子的,这厢就这么死了,也够叫人伤心了。
伤心完了,转头那家的男人就取了菜刀开始剥皮取肉。
隐约间,徐达骏还听得周遭一些人暗暗的蠢蠢欲动。
那么大一头牛呢,够好多人吃一嘴了。
这有牛也糟心啊。
徐达骏摇了摇头,叹了一气,又往那两面看了几眼,才慢慢收回了视线来。
人都是眼不见心不烦,可不用眼睛,还有耳朵呢。
这两日,耳朵里面听见的鬼祟糟事儿太多了,他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