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如累卵的关头,随璟率先意识到女子背后的危殆,当他方欲抽刃之际,一旁的芝岚却出乎人料地率先抢夺走他腰侧的利刃,旋即回首将那几乎近在咫尺的飞矢一斩为二。
‘啪嗒’。
飞矢落于地,易之行的眼眸登时闪过一抹震颤。
随璟亦是大惊,眸光染带诧异意蕴地移转至芝岚之身。
“抱歉,适才情况危急,只能借公子剑刃一用。”
话休,芝岚将手中的利器重新插入随璟的剑鞘当中,目光却同时挑衅地望向前方的易之行。
“竟连背后偷袭也无法做到百无一失,看来庸君所生也只能是蠢材啊!”
虽说自己方才不过也是侥幸逃过一劫罢了,可这并不妨碍芝岚对不远处的易之行施行讥讽与谩骂,她高声疾呼,恨不能诸人都能听闻,易之行的面色却在这一时分乍然铁青了下来。那双幽邃之眸中潜滋暗长着的必定是某种肆意的狞恶,然而不知为何,他似是将这情绪暗压了下去,脸孔上洋溢的绝非比他内心张狂的情绪轻得多,芝岚敢笃定。
“今夜谁人将此女拿下,赏黄金万两!”
命令一下,侍卫们的兴头明显高涨,芝岚对此嗤之以鼻,不由发出一声冷哼。
“你们先离开,他要擒拿的人是我,与你们无关。”
神容严冷,凛凛不可驳。
“绝对不行!”
本想要献身于此的芝岚竟当即被身侧的随璟强拽住手腕,还未待她回过神来,这男子便生狠将她带离于此,逃生的路被迫行进着。
“你要作甚!放开我!如若这般下去,我们谁人也活不了命!”
“那便一起死好了。”
要说芝岚严冷,随璟比她更甚,女子想要挣脱的行径皆被他固缚于手心,幽冷的目光,坚决的口吻,难以寻出一丝动摇的可能。
“是啊!要死一起死!这年头性命不就是容人践踏的吗?与其待到来日被人侵轧,不如在今夜索性活个痛快!”
莽山赶忙帮起腔,被生狠拽住手腕的芝岚表面怒意当头,实则动容与无奈皆纠缠在其心底。
不久,后头流矢纷飞,皆朝此方袭来。
然则前头待着诸人的却是万丈高的悬崖,而悬崖下头便是急湍。
“你们可以吗?”
双目微眯,随璟连忙发问道,其忧虑的余光迅捷瞥了莽山怀中的随妤一眼,但见这少女仍旧面容寡淡,甚而连眉头也未轻蹙一下,她的神容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