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有法子将他请出宫吗?”
天子表面虽说不温不火,但其口吻里却暗中冗杂进无可奈何下的愠恚,当日见到易之临时,他曾向诸人表明其舅父,也就是蔡良,如今已处弥留之际,且透露出自己将会世袭蔡良爵位的打算。要知在殷朝,爵官皆是能以世袭来传承的。况且今时造成蔡良人命危浅的不正有莫宏峰的一份最大功劳吗?既然自己不曾惩处莫宏峰,又如何去追究蔡良的责任?
不过,易之临此番能毅然决然地选择继承爵位定然下了狠心,因为在殷朝,世袭爵位与功勋还有一最大前提,亦是最无理的前提,那便是改其姓氏,搬入其府,易之临便也不再算是正统的皇位继承者了。如若不是为了归朝与天子相抗衡,满腔孝思的易之临绝不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那老夫便替您杀了那六皇子!他此番归朝分明就是觊觎陛下您的宝位啊!”
“大将军,您便莫要动辄打杀了,这是朝堂,不是疆场,万万容不得儿戏。”
天子摇了摇首,仍以他那副温良皮囊唬人。
其实他这番言辞倒也不是为易之临说话,而是在提醒眼前这位忠义的部下,动辄打杀这件事应于合适的场地去做,譬如,疆场。
不知莫宏峰可有听明白天子的暗示,总之他的眸底曾掠过某种凶险的预兆。
在这之后,天子借由身子骨抱恙将莫宏峰遣了去。不知为何,躺在榻上的他,脑袋里屡屡冒出的乃为芝岚的容颜。许是因为自打他落得这副德行后,几乎皆与那女子共处一榻,因此此时无了耳畔芝岚那喊打喊杀音,易之行倒还有些无所适从。
“那女子现今如何?可还有继续闹腾?”
乍时,天子开口询问身侧人,然话一落地,他却莫名丛生出恨意,实在不知自己白费这番口舌作甚。
“答陛下,昨夜那女子已按陛下之令服下药物,今时恐仍在安睡。”
“当真给她喂了药?她便这般闹腾吗?”
“的确,此女不仅闹腾,且嘴中还始终嚷嚷着要杀……杀了狗贼……迫于无奈,诸人只能逼她服下药丸,这一过程还叫好些个私兵负伤。”
“哼,无用的货色。”
天子能发出这声感喟,便也证明他已将被芝岚残害的往事忘至九霄云外,当初他分明也像昨夜的那群私兵一般,被芝岚撕咬凌虐,然而今时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唇角竟冉冉勾勒起一抹讥嘲。
身侧人口将言而嗫嚅的态势已然不下三次,天子屡次瞥见皆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