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子抵蔡府之际,本想着做到悄无声息,却偏偏迎面逢见了惹人厌弃的易之临。
“蔡小将军,你不在里头表达哀思,倒在外头瞎转悠什么呢?”
一抵场,兄弟二人惯常的对峙便也正式拉开了。
其实,倒也不是因为易之行有意挑衅,只是一眼便瞧见个糟粕,他自是心烦气闷,不吐不快啊。
易之临当即作了作揖,旋即恭敬却又不失讥诮地答道:“自是来迎接我们殷朝的好良君啊,陛下您辛勤为民,勤勉于政,爱父爱兄,臣又怎敢不来亲自相迎呢?倘若今日怠慢了您,日后您要是胡乱苛责臣,岂不是又有了新的妄词?”
“那便多谢蔡小将军惦记着朕,朕的确是你口中所言之君,便也不愿过谦了。”
说罢,易之行当即扬起一抹目无余子的桀骜,瞳孔之中更散逸出比易之临更为浓郁的讥诮,他径直忽略迎来人的不善,反而坦然以对。
最叫人恨得牙痒痒的恶徒无非是眼前这等恬不知耻的险恶者,易之临本以为自己讽刺的措辞能够稍稍激起天子的盛怒,然而出乎人料的是,易之行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厚颜无耻,他根本不在乎眼前人的反讽,既是溢美之词,便也全盘接受了。
顿时,易之临本还自视甚高的神容中瞬即羼杂入某些落败的成分,望其如此,天子唇畔上扬的角度更是显著。
“臣妇见过陛下。”
恰于此时,一声端持的嗓音响起,侧首望去,原来是易之临的发妻,吴芷伶,此时的她被人搀扶着欠身,胎肚已然愈发明显了。
“将军夫人不必多礼,好好顾着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天子不咸不淡地言道,眸光曾于此人的孕肚上淡淡瞥过。
“芷伶,你怎的来了?如今你还怀着身孕呢,不是让你莫要四处乱走动吗?万一伤着身子可该如何是好?你怎的总是让我操心。”
一瞧见自家妻子抵至,满心的焦灼瞬时攀爬至易之临的眉梢之上,但见他从下人的手中一把搀扶住女子,含颦的模样无疑冗杂着浓郁的真情。
“夫君,不必担心,芷伶的身子好着呢,总是得出来透透气的。”
吴芷伶温煦地相望眼前人,方才那还对天子满腔持重的嗓音忽地变得柔情似水了起来,然而眼下这一副浓情的光景却叫游离在外的天子百般不适,也不知怎的,他极为厌弃亲眼目见这等粘稠的场合,总觉得自己于此显得格格不入,他被莫名排斥在这方氛围之外。
因此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