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入疆,蔡小将军总有一日也会擅自行事的,毕竟,这是他的兵权,天子您说到底只是一个下达命令,让其行径更为体面些的人罢了。”
吴槐的言辞愈发恣肆,似乎是认准了易之行不会于今日彻底撕开假面,却也同时渴盼着他能在今刻走漏真容,好让在场人瞧瞧,这所谓良君的实际德行。
此时此刻,天子身侧的燕祺却能明显感知到自家主子的容颜渐渐有了罅隙,里头的狞恶行将走漏而出,易之行的确不满于丞相的三番挑衅。
过往被人私下议论身位便也罢了,如今这吴槐竟还亲自质疑起天子的权力来,这叫易之行怎甘容忍?
“丞相此言何意?是在逼迫朕给予蔡小将军率兵领战的权力吗?既如此,这皇位干脆由您来继承好了,这样一来,您便也不再等着朕来发号施令了,您亲自下令岂不更为方便些?”
“臣怎敢妄图夺取殷氏的江山啊!陛下您实在过于抬举臣了些。臣不过是在为您争取最后一丝颜面罢了,一旦那蔡小将军预备自行率兵赶赴疆场,天子到时又该如何自处?岂不是叫全天下看了您笑话去?臣的一番苦心,陛下怎的就不知啊,如今朝中可鲜少有人敢像臣这般道出逆耳的真话了。”
吴槐的挑衅意味甚浓,今时大将军奔赴沙场,易之行唯一的依仗不再,他便更没了太过忌惮眼前人的理由。说实在话,天子手中持握的兵权甚微,怕是极难以抵过非但把持着诸多兵权且家族势力雄厚的易之临,如若莫洪峰哪一日出了意外,易之行便也彻底倒台了。
听闻丞相一席话,莫过于自己的人格在被其狠戾践辱,羞愤的情绪再也抑遏不住态势猛烈高涨起来,眼瞧着易之行便要于众目睽睽之下当场震怒,燕祺却于此刻暗下拍了拍天子的脊背。
终于,微微震颤的身躯有了停滞的趋势,易之行咬着牙,虽不曾展露本色,然其身的青筋却密麻地迸射于手背之上。
“既然丞相那么想要蔡小将军上疆场的话,那朕便满足你,正巧,陇地近年来时常遭受流寇侵犯,如今朕于朝堂上下实在难以寻出一个比蔡小将军还要合适的人选,此地便交由蔡小将军率兵驻守征讨吧。”
陇地,乃是殷国最为偏狭的地带,此处不但经年漫天黄沙,更是将军们避之如蛇蝎的荒芜之地,一旦涉足于此,不但极为难领功绩,甚而有可能至死都要守在此方领土上,率兵驻扎此地,便等同于断送自己的仕途了。
而易之行的居心再明显不过,他就是想要易之临彻底隐没于朝野上下,只要有自己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