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岚忽生一种错觉,她像是再度回到了过往,当时一心想要杀死她的易之行就如现下这般阴鸷地凝望着自己,那眸光像是要将芝岚的血肉一片片剜下。
芝岚仍旧喘着粗气,旋即将首不自觉地低下。
“你果然还是倒戈了,又或者说你根本就从未站在朕的身旁过。”
天子严冷的嗓音冗杂着质问的威厉,芝岚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底却愈发悔于自己适才那停滞一瞬的行径。
“朕问你话呢?你是聋了吗?”
再度质问道,相较于前一刻,此时易之行的口吻更添杀意与奸险,陡增的音调又一次调动起芝岚的紧张情绪来。
说着,易之行骤以手中刃抵至芝岚的下巴,从而将她低垂的脑袋就此抬了起来,芝岚的双目被迫同眼前人相互对视着,此时的她脸色煞白,坚毅的眸光里却羼杂入某些仓皇的游移。她不是忧惧易之行将她一刃杀了,只是心底些许愧怍作祟,叫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直面眼前人。
“说!你是否自打一开始便已经做好了要杀害朕的准备!”
盛怒忽从天子的眸中汹涌而出,他那沉重的语气与激颤的身躯恰构成他此时的极端愤慨,显而易见,在遭受到芝岚的背叛后,易之行一直处于隐忍的状态,直至此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愤了,他只想要个痛快的答案。
芝岚的容颜比易之行料想之中的还要无耻,但见此时芝岚现于人前的并非她心底隐约的愧怍,更大程度上乃是她身为荀人的冷傲与无悔,她讥诮般地扬起唇角,鄙夷的态势恰证明了她根本就从未将眼前人视作过盟友亦或妄图涉入更进一层的关系。
“易之行,如今情况不都已然显而易见了吗?你还何必问东道西呢?你也瞧见了,我自始至终就只将自己认作荀人,哪怕如今的荀城主确乎是个卑劣的,可在我心底,你这位殷君甚而也还不及他十之一二。换言之,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值得活着,只有你这殷君,只有你易之行最该死于非命!”
芝岚再度绽露过往的凶狠态势,她对眼前人的恨意像是深邃地篆刻入骨子里似的,可怖狞恶,随时都有可能反扑一口。这与前些时日还同易之行温言细语的她根本判若两人,那一切的柔情无疑皆是佯装出来的,哪怕半分真情也从未参与其中,此时此刻的易之行终于看清了这点。
兴许是盛怒作祟,亦或者说易之行的杀心早已渐涨,此时他的手背暴涨青筋,手中的剑刃竟被他猛然间提起了起来,继而毫不留情地向芝岚的胸口刺去,就像芝岚适才将匕